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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同許褚一戰(zhàn)的傷亡很大，雷云不得不暫且令麾下的將士們略作休整。

    此番一戰(zhàn)雖然全殲了曹軍的三萬精兵，然而燕軍的折損也達到了兩萬以上；其中龍武衛(wèi)、虎賁衛(wèi)兩支親軍的折損已達半數(shù)以上，軻比能的鷹師第七師群也傷亡近半，損失都能趕上不久之前的鄴城大戰(zhàn)了。

    不久之后，后方的大軍趕上上來，他即率領(lǐng)著十余萬大軍直逼許昌城下！

    與此同時，晏明、裴行的大軍也趕到許昌，數(shù)十萬大軍立時將許昌圍得水泄不通！

    許昌，皇宮。

    此時，空蕩蕩的大殿之中只有寥寥三人——曹操、劉協(xié)與曹皇后。

    “魏王……燕國大軍圍困許昌，城中流言四起，人心惶惶；江山社稷即將毀于一旦，這可如何是好？”

    寂靜的氛圍持續(xù)了片刻，劉協(xié)雙目無神地望著坐在臺階上的曹操，聲音也是一如既往地木然。

    “……陛下，臣無能……事已至此，臣已無力再保護陛下了。”曹操聞言回首望了一眼寶座上的劉協(xié)，十分平靜地道。

    “愛卿……你說那雷云會殺了朕嗎？”劉協(xié)慢慢地從寶座上起身，而后走到曹操身旁坐了下來。

    望著身旁這位須發(fā)幾乎全白的、理應(yīng)是仇人的權(quán)臣，這一刻他不知為何怎么也恨不起來……

    “……臣不知。”曹操略略沉默了片刻，隨后如實答道。

    “人生如夢幻泡影，是非成敗一場空。朕若不是皇帝，若是一名普普通通的百姓該多好啊……”劉協(xié)渴望地望著殿堂外的天空，俊朗的面龐上浮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

    做了十幾年的籠中鳥雀，此時他也已看開了；無論過去還是現(xiàn)在，命運從來都不是他自己能夠掌控的……

    “……陛下是臣看著長大的，臣愿竭盡全力保住陛下。”曹操聞言回頭望了一眼身后不停抹淚的女兒曹氏，忍不住又長嘆了一口氣。

    “愛卿的好意朕心領(lǐng)了，只是到了而今這一步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劉協(xié)聽了微微擺手道。

    他想死嗎？當(dāng)然不……

    可此時他除了靜靜等待著命運的降臨又能如何呢？

    “陛下……而今的朝廷之中，最為那雷云所忌者是臣而非陛下；若要保住性命還得靠你自己，至于應(yīng)當(dāng)如何去做相信陛下應(yīng)該比臣更清楚，臣也會盡力去保護陛下……”望著面前十分年輕的天子，曹操心中感慨莫名，又略略地寬慰道。

    “愛卿……前番徐州、滎陽戰(zhàn)事雖失利，可你麾下還有許多精兵強將，何故不早早南下遷往豫州、荊州以圖再起呢？”劉協(xié)聞言心頭百感交集，隨后將心中的一個疑問提了出來。

    “逃？呵呵……陛下，臣以前雖然也打過不少敗仗、逃亡過，很多時候為了活命甚至不擇手段，那是因為臣心中有希望……臣希望有朝一日能夠率領(lǐng)四方英豪平定這亂世、還天下百姓一個朗朗乾坤。一個人心中若有希望，哪怕是跌倒再多回也能重新站起來……可臣一路走來已經(jīng)失去太多，有太多的同道之人已離臣而去；臣雖不遺余力去安定天下，到頭來卻徹底成為了陛下以及很多官民百姓眼中的亂臣賊子……陛下適才說南遷，可豫州、荊州就那么安全嗎？那劉備雖然號稱陛下的叔父，可陛下就真的敢確定此人便是一位高風(fēng)亮節(jié)、大公無私的漢室忠臣嗎？陛下，這世上最難測的便是人心啊……臣今日雖敗，可臣卻希望有人能夠完成臣未竟之事，而此事卻非孫權(quán)、劉備等輩能夠做到……”

    “……朕明白了。”

    “陛下……臣累了，也老了，跌倒了便不愿再爬起來了……此番便用臣的一條命去換取朝廷與天下的安定罷。”曹操如同長輩一般輕輕地拍了拍劉協(xié)的臂膀，而后有些吃力地站起身來，“此番該是臣此生最后一回來覲見陛下了，望陛下好生珍重……”

    言畢，其恭恭敬敬地朝劉協(xié)行了一禮，隨后轉(zhuǎn)身緩緩地朝殿外而去。

    “保重……”

    直至曹操的身影消失不見，劉協(xié)方在曹皇后的攙扶下慢慢起身，而后朝著殿外揖了一禮。

    此情此景，一旁的曹皇后不禁淚如雨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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