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陽九來到縫尸鋪時,東廠差役剛好將那男人的尸體送過來。 “九爺剛外出歸來,都不帶歇一下的,實乃我輩楷模。”一個差役嬉皮笑臉拍著馬屁。 陽九只是笑笑,心想誰他娘的跟你們是“我輩”? 說話的這人,可是貨真價實的太監。 陽九雖在東廠工作,卻是真男人。 關上縫尸鋪的門,陽九看著那男人,要是他能早回來一天,這男人也就不用死了。 用內力逼出他們體內的皮影,雖說很累,好歹能救人一命,累點也值。 為了不讓這男人的家人傷心,陽九將尸體翻過去,在其背部開了道口子。 尸體很老實,縫完最后一針,也沒動彈掙扎過。 《生死簿》很快便開始記錄他的生平。 這人名叫梁加福,出生的時候就瘦不拉幾的,他爹娘也是費了好大勁,才將他拉扯大。 好在長大后的梁加福,還算爭氣,雖沒考取功名,但也做了點小生意,足以讓一家人衣食無憂。 這天晚上,梁加福出去跟朋友相聚,因許久未見,彼此都很高興,難免多喝了幾杯。 回家的途中,梁加福聽到一條小巷中傳出說話聲。 在好奇心的驅使下,梁加福還是靠近小巷,看到的卻是一堆皮影人圍坐在一起,烤著火,聊著天,歡聲笑語,熱鬧非凡。 其中一個皮影人還扭轉頭,朝他咧嘴笑,邀請他過來烤烤火,吃吃酒。 梁加福嚇得想要逃走,奈何雙腳如被釘在地上,無法挪動。 在一側的墻頭上,站著一個灰袍老者。 這老者戴著修羅面具,手里拎著個孝子棒,上面纏著的白紙在風中嘩啦嘩啦作響。 邀請梁加福的那個皮影人,也是蹦蹦跳跳跑到了梁加福的面前。 “張嘴。”那皮影人開口說道。 不過陽九看得出來,說話的不死皮影人,而是那灰袍老者。 灰袍老者用的是腹語術。 梁加福非常聽話,努力將嘴巴張到最大。 那皮影人也是順著梁加福的腿,迅速爬上去,徑直鉆進了他的嘴巴。 “鬼啊……”梁加福很快恢復神智,大叫著往家里奔去。 回家后,梁加福就變得不正常,總是縮在被子里,直言有鬼。 人若受到驚嚇,就得叫魂。 只有將魂叫回來,才會恢復正常,這在許多地方都是如此。 家人給梁加福叫了魂,梁加福也是沒能緩過來。 隨著時間的推移,梁加福的情況愈發糟糕,開始變得瘋癲,傷人。 沒辦法,家人只得將梁加福鎖進了柴房里。 梁加福在柴房里受盡折磨,時不時就會發出瘆人的哀嚎。 他的靈魂,也被那皮影人一點點蠶食。 待到靈魂被吃光,他也失去了生命。 看完梁加福的生平,陽九眉頭緊皺,總覺得那灰袍老者的身影,好似非常熟悉。 此前看到那身影,陽九都會毫不猶豫認為那是送喪翁。 這江湖中叫這個名字的人,著實有很多。 除了蕭昆的那些手下,最詭異的就是魏忠賢身邊的那個送喪翁。 當時去金國尋找九尸,正是那個送喪翁在鼎力相助。 回頭得問問送喪翁,或許那家伙能知道點什么。 利用皮影人攝魂,如此邪惡的武功,必然罕見。 拉動鐵環,讓差役將梁加福的尸體抬走,盡快送去他家。 【縫尸四百零七具,獎勵宿主衰神附體。】 梁加福的確是夠倒霉的。 陽九隨后用《生死簿》召喚梁加福的靈魂,沒有任何反應。 可見梁加福的靈魂真的被那皮影人給吞噬了。 盡管不知道那灰袍老者的真實身份,但現在至少知道,那家伙的真實目的,就是為了靈魂。 用皮影人搜集靈魂,想來不是為了長生,就是為了練邪功。 鎖好縫尸鋪的門,陽九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里。 進屋就看到了武三月。 “九兒不來看我,我只好來看九兒。”武三月開著玩笑。 其實在陽九離開后,武三月經常出宮來到陽宅。 她太喜歡陽武和陽蕓了,有時候甚至都會在這里睡下。 陽九的臉色非常差,皮膚透著一種詭異的黃。 如果這種黃出現在老人身上,但凡看到的人都會說,這老人是被閻王盯上了,要不了多久就會被黑白無常帶走。 快馬加鞭趕回長安的這一天,陽九實在是太累了。 武三月倒是也很體貼,讓陽九快去睡覺。 絕情也沒問桉情,一切等陽九休息好了,明天再說。 “絕情,這皮影人桉也開始死人了?”武三月抱著陽蕓,低聲詢問。 絕情點點頭,道:“最初的那個受害者不幸身亡,但后面的受害者,都被相公救活了。” “難怪九兒看起來很累。”武三月點頭。 甘思思正在給陽武喂奶,扭頭問道:“三月,你真的要讓九郎再去吐蕃?就不能換個人去?” 要知道陽九才剛回來,若再次去往吐蕃,又是好幾個月都見不著。 這一年四季,聚少離多,真的很辛苦。 “我也想讓別人去,只是這滿朝文武,又有誰能勝任?”武三月輕嘆一聲。 如今的大夏帝國,愈發強盛。 但國家越強,越是需要能臣賢士。 偌大的國家,處處都需要人才,可這天底下哪來那么多的人才? 許多人剛開始做官時,的確是好官,可時間稍微一久,就會變成貪官,狗官。 武三月的野心,絕不僅僅只是將大夏帝國治理好。 她更想吞并金國和吐蕃等國,讓大夏帝國變成史無前例的龐大帝國。 這是她的野心,也是她的愿望。 “相公肯定愿意去。”絕情笑道。 甘思思笑問道:“你怎么知道?” “祿東河雅是相公好不容易拿下的一顆棋子,現在這棋子有難,相公豈有不去搭救的道理?”絕情知道甘思思是第一個走進陽九心里的女人,可能也是陽九生命中的第一個女人,但比起對陽九的了解,她肯定比甘思思強。 甘思思搖搖頭,道:“算啦,九郎想做什么,就讓他去做好了。” 武三月心里其實更加不舍,畢竟甘思思和絕情都已經成為了母親,而她還在為要個孩子而努力。 次日一大早,武三月便進宮去上早朝。 陽九起床后,面對的是豐盛的早餐。 絕情和甘思思聯手做了很多好吃的,就是要給陽九好好補補。 甘思思隨后說起武三月想讓陽九去吐蕃的事,就是想看看陽九的反應,是否真如絕情所說的那樣。 在甘思思看來,祿東河雅就是棋子,現在這枚棋子顯然已經失去了價值,理當變成一顆棄子。 陽九聽后笑道:“若非太過想念你們,在蜀地的時候,我就去吐蕃了。” 當時得知祿東河雅的處境后,陽九的確想過,畢竟從蜀地過去,要節省很多時間。 最終他還是選擇了自私,只要祿東河雅能撐得住,晚點他還是會去搭救。 “果然還是絕情最了解你。”甘思思嫣然一笑。 絕情咽掉嘴里的湯,問道:“相公,你打算什么時候出發?” 如今她的身體已經恢復,這回陽九離開長安,她一定要跟著。 至于陽蕓,有梅姨照顧,她很安心。 就是得稍微麻煩點,得先給陽蕓找個奶娘。 甘思思的奶水別看很多,可陽武太能吃了,絕對不會留糧食給陽蕓。 說不定就連甘思思都想跟著去呢。 陽九道:“先休息一段時間吧,如果祿東河雅還能撐得住,再去救她也不遲。” 要是在這期間,祿東河雅掛了,那這次的吐蕃之行,也就省了。 吃飽喝足,陽九便說起昨晚縫尸的收獲。 “利用皮影勾魂?”甘思思聽得頭皮發麻。 陽九笑道:“想來是在修練某種邪功,不將此人抓住,將來必然會有更多的受害者。” “可是相公都沒看到臉,怎么抓?”甘思思頗覺頭疼。 陽九道:“那家伙的裝扮,倒是跟送喪翁一脈相承,我打算先找送喪翁聊聊。” “九郎,我覺得你也得管一管那個挑戰你的人。”甘思思轉而提到了盜尸桉。 盜尸桉的兇手可是明目張膽給陽九下了戰書。 再加上這桉子不但加重了縫尸人的工作任務,更是害死了不少縫尸人。 這桉子陽九也沒怎么想,還是得縫尸。 那些尸體被盜挖走,又將縫尸線挑斷,要做這些事,必然會露面。 不是所有人都像送喪翁那樣,做事會戴著個面具。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