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青陽縣。 雖是晚秋,但這里已經天寒地凍,路上幾無行人。 然而進了城,卻是非常熱鬧。 在菜市口,有人要被砍頭,哪怕天氣再冷,百姓們的情緒都很高漲。 旁側賣瓜子的人,可謂是賺翻了。 不斷有人來買瓜子,滿地都是瓜子皮。 為了搶占更好的觀看位置,許多人都是來得很早。 等待的時間是無聊的,嗑瓜子能讓時間流逝得更快些。 不管在哪個地方,只要被砍頭的不是自己,總能吸引百姓們的關注。 “陽大人莫非也對砍頭有興趣?”曹芯看到陽九將馬拴到一側后,打算擠進去觀看,頗為無語。 公孫青道:“陽大人只對縫尸感興趣。” “還是公孫大人懂我。”陽九哈哈一笑。 從昨夜開始一直在趕路,走的是荒無人煙的荒原,現在難得到了一座縣城,陽九決定今天不再趕路,就在這城里住下來,養足精神后,明天再上路。 完顏烏魯雖然病危,也不見得會在一兩月就會死掉。 再說死了也沒什么,總會有新汗繼位。 “擠什么擠啊?” “別擠啊。” 排到前面的百姓都很不滿,卻是沒有辦法,誰讓陽九等三人特別能擠呢。 到了最前面,看到跪在刑臺上的人是個非常瘦弱的男人。 男人衣衫襤褸,沾滿鮮血,顯然是遭受了無比恐怖的刑罰。 “大嬸,這人犯了啥事?”陽九問旁側的一個大嬸。 那大嬸看了一眼陽九,道:“外地來的吧?這么好的事,居然都被你給撞上了。” 什么叫這么好的事? 聽了那大嬸的解釋,陽九才明白,這青陽縣是座小縣城,人口不多,百姓們都安分守己,好幾年都不見得會有一人被砍頭。 故而砍頭這事兒,對青陽百姓來說,的確是稀罕事兒。 哪怕在長安城,幾乎每天都有人被砍頭,百姓們還是很愛看啊。 跪在刑臺上的那人,名叫劉老六,是個農夫,家住城郊,靠種菜為生。 因劉老六勤勞能干,家里的日子過得很不錯,也是早早娶到了媳婦,還生了一對可愛的兒女。 但就在前些日子,劉老六突然發瘋,將妻兒全都殺死。 盡管劉老六大喊冤枉,卻因有證據證人,縣令還是判處了劉老六斬立決。 說是斬立決,青陽百姓也是等了好些日子,才能在今天看到這場砍頭大戲。 “我看這人很正常,怎會殺害妻兒呢?”曹芯不相信。 那大嬸道:“老六老實本分,是個好人,肯定不會干出這種事啊。” “其實吧,是鐘老爺看上了老六家的地,想要據為己有,老六一家就靠那幾畝地生活呢,那肯定是打死也不賣啊,然后就出了這事兒。”旁側的一個大爺忍不住也插嘴過來。 青陽百姓其實都很清楚,劉老六是被冤枉的。 奈何鐘家財大勢大,就是這青陽縣的王法,被鐘家盯上,只有死路一條。 百姓們被鐘家壓榨得苦不堪言,但就連縣令也得聽鐘家的,他們普通老百姓更得夾緊尾巴做人。 “新政實行這么久了,想不到還存在這種事。”公孫青輕輕搖頭。 陽九笑道:“任何時代,都無法杜絕這種事的存在。” 即便到了后世很開明的時代,惡霸勾結官員魚肉百姓的事,也是層出不窮,更何況是現在這種年代。 青陽縣的位置非常偏僻,就算來個清正廉明的縣令,也是無力拔除盤踞已久的惡霸。 縣令要么走人,要么屈從,要么死亡。 縣令在老百姓眼里算得上是大官,可那些惡霸,必然都買通了他們的上級。 而縣令根本沒有權力直接向長安求助,況且鬼知道長安有沒有這惡霸的靠山。 就算不同流合污,也斷不能引火燒身。 “大人,時辰到了。”有差役小聲提醒正在打瞌睡的縣令。 肥胖縣令拔出令牌,隨手一丟,打著哈欠道:“行刑。” 劊子手舉起大刀,刀身在陽光下光芒刺眼。 “陽大人,我能出手管管嗎?”曹芯低聲問道。 劉老六肯定是被冤枉的,那鐘家買地不成,就想到了殺人嫁禍,手段雖然拙劣,就因縣令也是鐘家養的狗,倒是很有用。 陽九笑道:“我們三人,公孫大人出馬最為合適。” 公孫青可是錦衣衛千戶,這名頭擺出來,那狗皮縣令不得被嚇得屁滾尿流?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