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陽九抓住那藥人的一條胳膊,輕輕一扯,竟直接將胳膊扯斷。 陽九哂笑道:“這下不完好了吧?” 那些獄卒膽戰心驚,不敢多嘴,趕緊抬起藥人的尸體送去九號縫尸鋪。 輕輕松松就能扯掉人的手臂,這功力得有多深厚啊。 好在今天又有很多藥人,可供陽九試藥。 今天銀蓮沒來。 昨天銀蓮親眼見識過后,才知道東廠的冷血殘酷,真不是江湖中說說而已。 只有親身體驗過,才能烙印在骨子里,打心底畏懼東廠這個地方。 這次調制的解藥,都是按照昨天最后幸存的那個藥人的份量來弄,每一份只是輕微改變比例。 無常的毒太過恐怖,想要配制出真正的解藥,就得用這種笨辦法慢慢來試。 這么做就是會死很多人。 好在那些人本來就會死,現在也算是死得有所價值。 喝下解藥后,今天的三十個藥人,沒有像此前那樣,瞬間就會倒下一大半。 盡管他們都表現得很痛苦,好在命還在。 等他們熬過剛服藥的苦痛后,全都面露喜色。 東廠可是承諾,只要他們能在試藥中活下來,此前犯下的罪,朝廷將會既往不咎。 往后的日子,他們就會恢復自由,只要不再犯事,就能安度余生。 聽說此前服下解藥的人,都已經毒發身亡,故而才會輪到他們。 但他們服下解藥后,盡管飽受折磨,好在挺過去后,現在感覺身體沒什么毛病。 正因有了前面那些囚徒的犧牲,才能讓陽九不斷接近真正的解藥,最終讓他們受益。 微小劑量的改變,似乎不會讓藥人立即死亡。 陽九之所以要改變,就是想看看是否能配制出不會讓中毒者那般痛苦的解藥。 想到武三月也需要先挺過那種痛苦,才有可能解掉體內的無常劇毒,陽九莫名心疼。 為了不讓武三月遭受苦痛,只能多犧牲一些東廠大牢里的死囚。 陽九就呆在大牢里,仔細觀察這些藥人的情況。 要是哪個藥人出現不舒服,陽九立馬過去把脈。 最終若這三十個藥人都能活下來,那說明只要在這個區間內配藥,都是安全的。 根據中毒的深淺,時日的長久,可自由調整劑量。 兩個時辰后,已到正午。 眾藥人吃過豐盛的午飯后,開始喝下第二碗藥。 第一碗藥下去,沒有藥人死亡,這是好消息。 但要徹底清除他們體內的毒,一碗藥遠遠不夠。 第二碗藥喝下去,所有藥人再次進入那種撕心裂肺的苦痛。 他們感覺喝下去的根本不是藥,而是毒藥。 一碗藥下肚,胃里就跟火燒似的,隨即襲來陣陣劇痛,苦不堪言。 這一次,所有藥人足足熬了有半個時辰。 半個時辰后,苦楚減輕,藥人都是躺在地上,大口喘氣。 為了活命,就得承受這些。 陽九一一給他們把脈,脈象正逐漸恢復正常。 這意味著經過多次的嘗試,總算是找到了解藥。 這些藥人都是昨天才剛剛中毒,今天吃下解藥,就得承受如此恐怖的痛苦。 武三月中毒已久,想要徹底解毒,所要承受的苦痛,恐怕要比這些藥人還要恐怖百倍。 陽九相信武三月肯定能挺過去,就是只要想到那種場面,頗覺不忍。 陽九一直呆在大牢里,沒有離開。 到傍晚的時候,眾藥人吃過晚飯,開始吃第三碗藥。 這一回,所有藥人都是有說有笑,看起來沒有半點痛苦。 實則在吃下藥時,他們還是覺得肚子里不對勁,也很難受,只是跟前兩次相比,這回簡直就是在溫柔鄉。 毫無疑問,解藥算是配制成了。 但昨晚幸存藥人的死,還是讓陽九很在意,總覺得那藥人的死,沒那么簡單。 離開東廠大牢,來到九號縫尸鋪,看到藥人的尸體就躺在縫尸桌上。 陽九關上門,點香縫尸。 只是縫一條手臂,對陽九來說,不算什么。 《生死簿》現。 這藥人名叫方松生,自幼家貧,經常干些偷雞摸狗的事。 他天生力氣比較大,而且長得也很高,打架從來都沒輸過。 隨著年齡的增加,再看著年邁的爹娘,方松生知道他不能再這樣下去。 靠偷靠搶,如何能過一輩子? 趁著還年輕,不算太晚,應該討個好點的營生。 方松生嘗試著做過很多營生,可惜效果都不好,沒堅持多久,就不得不放棄。 就在這時,朝廷來到村子里征兵。 方松生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他個子高,力氣大,說不定能在戰場上立下功勞。 如愿參軍后,方松生才知道是他想多了。 別說最近天下太平,沒有仗打,就算有,可能他也立不了什么大功。 在平時訓練的時候,他都拿不到好的成績,真正上了戰場,又能做什么呢? 方松生覺得當兵也沒前途,便找了個機會,直接逃跑,然后回到了家里。 得知兒子當了逃兵,年邁的爹娘嚇得說不出話來。 逃兵的下場就是被砍頭。 方松生一聽這么嚴重,便聽從爹娘的話,從此過著東躲xz的生活。 數年過去,也沒遇到官府張貼的通緝令。 方松生仍然一事無成,每天都在為填飽肚子而犯愁。 他聽說在長安,就算是乞丐,每天都有肉吃。 長安人都很富有,也很有同情心,對乞丐非常好。 方松生毅然決然踏上了去長安的路。 可經過千難萬險到了長安后,他才知道,長安根本就沒有傳言中說的那么好。 長安城雖然繁華,但也分窮人富人。 富人大魚大肉,花天酒地,窮人也在為一日三餐發愁。 城中乞丐眾多,可能填飽肚子的沒有幾個。 方松生沒辦法,只得重操舊業,入室盜竊。 不得不說,長安的百姓確實比較富有。 看似很普通的人家,方松生都能滿載而歸。 只偷了幾次,他身上就有了大量錢財,日子過得有滋有味,甚至還給家里寄去了不少銀子。 嘗到甜頭,方松生愈發猖狂。 六扇門還沒接受此案,方松生就在偷盜一戶人家時被家丁擒住。 方松生被扭送到官衙,一查不得了,這家伙不但是個慣偷,竟然還是個逃兵。 偷盜罪不至死,但逃兵肯定得砍頭。 方松生隨后被送到了東廠。 在東廠大牢,方松生吃盡苦頭,也沒法交代當時跟他一起逃走的幾人,如今藏匿在哪里。 不知道,那就只能繼續受苦。 正好陽九需要大量藥人,方松生人高馬大,也被選中。 跟方松生一起的那些藥人,服藥后,全都死亡。 方松生的運氣不錯,喝到的是真正的解藥,盡管喝完藥很痛苦,挺過去就是了。 想到東廠給的承諾是只要能在試藥中活下來,此前所有的罪都一筆勾銷,方松生就對未來充滿了信心。 他雖然失手被抓,但此前偷盜已經積攢下大量財物,埋藏處只有他知道。 官府辦案時,他坦承所有偷來的錢財,全都被他揮霍光了。 等朝廷赦免他的罪后,他就能拿著那些錢財,回到家里,娶個媳婦,再做點小生意,日子肯定能過得非常美。 美夢做得再美,也敵不過有人要加害。 不被無常劇毒折磨,想著以后的好日子,方松生這晚睡得非常香。 但他不知道的是其實在他的飯菜里,早就被人下了藥。 這一覺睡著睡著,就斷了氣。 死得倒是毫無痛苦,就是太憋屈。 給方松生下藥的那人,陽九認識,正是黃擒龍。 先前風云道的殺手荊五,也是被黃擒龍殺死。 但黃擒龍事后辯稱他不知情。 陽九覺得可能是有人易容成了黃擒龍,到東廠大牢殺了荊五,也就沒有追究。 但這一次,又是黃擒龍毒殺了方松生。 一次兩次還能是巧合嗎? 本來陽九懷疑易容成黃擒龍的家伙,就是風云道的神級殺手荊六。 只不過風云道絕不會毒殺方松生。 風云道比誰都急著想要得到無常劇毒的解藥。 風云道不可能會殺死有希望做出解藥的藥人。 想要阻止解藥誕生的家伙,要么想讓武三月死,要么想讓風云道想救的那個人死。 無論如何,這個黃擒龍必須得好好會會。 打開縫尸鋪的門,陽九讓差役將方松生的尸體抬走。 【縫尸二百一十四具,獎勵宿主精忠報國。】 從方松生這個逃兵的身上,也能得到精忠報國的獎勵,只能說系統有時候所給的獎勵,極為諷刺。 有黃擒龍在,今晚那三十個藥人,可能都不安全。 陽九匆匆趕到東廠大牢,看到藥人全都平安無事,不由舒了口氣。 “兄弟們辛苦,我帶了好酒來,都去喝一碗,這邊我來看著。”一個豪爽的聲音突然傳來。 這聲音陽九熟,不是黃擒龍還能是誰? “謝謝黃頭兒。” “又讓黃頭兒破費了。” …… 一群獄卒倒是很開心。 在這無聊的寒夜里,能夠有好酒喝,乃是一件非常痛快的事。 情急之下,陽九吞下了一顆隱身丹。 這隱身丹只能隱身片刻,估摸有這片刻時間,足夠了。 黃擒龍提著一壇酒,來到關押藥人的這片區域,招呼道:“你們都辛苦了,夜里冷,喝口酒暖暖身子。” 許多藥人都睡得很熟,黃擒龍這樣說話,無法將他們從夢中吵醒。 但還是有幾人,迷迷糊糊睜開眼,聞到酒香后,立馬變得精神抖擻。 “你們慢慢喝,我再去給你們拿點。”黃擒龍只帶了兩壇酒過來,一間牢房一壇,只要所有藥人都清醒過來,一人一碗還會有剩余。 黃擒龍最上說著話,腳下卻沒動,顯然是要確定所有藥人都喝了酒。 “想死的話,你們就大口喝。”陽九看到那些藥人開啟酒封,將美酒倒進了幾只破碗里,不得不出聲提醒。 唯有等這些藥人體內的毒,全被清除,陽九才敢將解藥用到武三月身上。 “誰啊?” “誰在說話?” “不會有鬼吧?” 藥人都很緊張。 感覺聲音是從牢房外傳來的,可牢房外只有一個黃擒龍。 黃擒龍來給他們送酒,又怎會說胡話阻止他們吃酒? 黃擒龍倒是聽出來,這是陽九的聲音,只是陽九人藏在哪兒? 東廠大牢里,最是沒地方可藏身。 黃擒龍拔出腰間佩刀,緊張地轉著圈看向四周,小心提防。 “黃擒龍,這回我看你還有什么話說?”陽九說話時,伸手輕輕拍了一下黃擒龍的肩膀。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