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我有了。” 甘思思垂著頭,俏臉如血,聲音細若蚊鳴。 “有什么了?”陽九問出后,猛地驚覺,難以置信地看著甘思思。 甘思思愈發羞澀,輕聲道:“你剛離開長安,太醫就說是喜脈。” 陽九坐過去,抓住甘思思的手,搭上脈搏。 真是喜脈。 難怪剛才吃飯時,甘思思對那些太油膩的飯菜,都是下不去口。 孕吐這種事,每個女人的情況都不相同。 哪怕是同個女人,身懷不同的孩子時,反應也是大不同。 “九郎,你喜歡兒子,還是閨女?”這個問題,此前甘思思已經不止一次問過。 現在真的有了孩子,她還是不得不擔心,要是陽九喜歡兒子,萬一她生了閨女怎么辦? 要是陽九喜歡閨女,她又生了兒子呢? 這個問題,已經困擾她好久了。 武三月倒是覺得,甘思思完全可以多生幾個,這樣男女都有,人生方為圓滿。 武三月倒是想要孩子,但她的身體有問題,哪怕此前一直都在調理,也無法生育。 不然的話,她也不用抱養李星江,還得搞出一大堆事來,證明李星江就是她生的。 看甘思思吃飯時的難受樣子,陽九就能知道,她在做這頓飯時,到底有多痛苦。 但她還是堅持要給陽九做頓豐盛的晚餐,然后好告訴陽九這個好消息。 “我來。”吃完飯,甘思思要收拾碗筷去洗,陽九攔住了她。 甘思思道:“九郎,男人不能下廚房。” “誰說的?”陽九讓她好好休息,端起碗筷去廚房洗涮。 甘思思坐在主屋門口,能夠看到廚房里陽九忙碌的身影。 陽九絕對是萬里無一的好男人。 就是這樣的男人,居然被她碰到,還如愿嫁給了他,如今又要給他生兒育女。 此前所承受的苦痛,換來現在的幸福美滿,甘思思覺得她這輩子真的值了。 “三月會沒事的,對吧?”陽九洗完鍋,回來陪甘思思坐在院子里,只要想到武三月的身體情況,甘思思就開心不起來。 記得武三月說過,她現在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能活到可以看到甘思思肚子里的孩子平安出生。 長安已經進入暖春,夜幕剛降臨的時候,院中涼颼颼的,非常舒服。 陽九道:“肯定會有辦法的。” 實在弄不出解藥,陽九打算早點用銀針逼毒,畢竟再拖延下去,就算用這種方法逼出毒血,臟腑中也會有殘留。 那套針法若能成功,就能徹底清除干凈武三月體內的無常劇毒。 配制不出解藥,越早用針法排毒越好。 次日甘思思進宮去陪武三月,陽九呆在家里,打算畫一些靈符。 心煩氣躁已久,今晚得去閻羅殿掃蕩一番,排解壓力。 “九爺……”銀蓮走進院子里時,陽九非常懵逼。 哪怕來到長安,銀蓮還是穿著單薄暴露,有著別樣的美。 陽九笑問道:“你不冷?” “習武之人怕啥冷。”銀蓮輕笑。 這次她來長安,乃是有非常重要的事。 在陽九和絕情離開后,趕尸客棧查到了幕后主使的藏身處。 銀蓮親自帶人突襲。 但很可惜,真正的幕后主使已經離開了,只剩下幾個嘍啰在等銀蓮。 銀蓮想抓活口,結果那些嘍啰在不敵時,全都選擇服毒自盡。 銀蓮記得絕情跟她提過,陽九能夠通過縫合尸體,從而發現一些別人無從發現的線索,那些線索全都很有價值。 想著可能送一具尸體來到長安,交給陽九縫合后,或許就能知道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誰。 銀蓮產生這種想法后,當即上路,帶著一具尸體直奔長安。 尸體就停在陽宅門口。 陽九將畫好的靈符收好,笑道:“先將尸體放到縫尸鋪,天黑后我再縫。” 此次來長安,銀蓮只帶著兩個弟子。 將尸體送到縫尸鋪后,陽九笑問道:“還沒吃飯吧?” 提到吃飯,銀蓮的肚子的確餓了。 陽九帶他們來到貓不理火鍋店,都來到長安了,肯定得嘗嘗火鍋。 陽九和銀蓮坐一桌,那兩個趕尸客棧弟子坐一桌。 銀蓮從沒見過這種稀奇的吃法,只能跟著陽九的樣子學,吃進嘴里時,贊不絕口。 “天越冷,越美味。”陽九笑道。 銀蓮笑問道:“九爺,你怎什么都會呢?” 陽九會縫尸,武功高,懂醫術,還會做飯,簡直無所不能。 陽九笑道:“什么都會一點,才能混口飯吃,不至于被餓死。” 銀蓮向來都吃得很少,畢竟稍微吃得多點,身上就會長肉。 身上的肉一旦太多,再穿這種衣服,走路的時候,那肥肉一顫一顫的,就算旁人都不覺得有什么,她自己都覺得難為情。 但火鍋實在太好吃,加上人又餓,一時沒忍住,吃得有些多。 只是這一頓吃多了,問題應該不大。 下午的時候,銀蓮想要逛逛長安,陽九卻要去東廠試藥。 昨天新制造的藥人,這會兒早已毒發,正是試藥的最佳時機。 銀蓮其實對長安城沒有多大的興趣,倒是對無常的解藥,更加好奇。 陽九真若能弄出無常劇毒的解藥,那她肯定也要拿一些。 趕尸客棧的弟子常年生活在湘西苗疆一帶,被無常毒蟲咬到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知怎的,銀蓮對陽九有著十足的信心,總覺得陽九肯定能配制出解藥。 陽九按照不同的比例,足足配制出了三十份解藥。 武三月中毒已久,實在不宜耽擱太久,配制解藥的事,肯定得加快速度。 故而魏忠賢一口氣弄出三十個藥人出來,陽九也是沒有反對,也是希望能夠快點弄出解藥,讓武三月恢復健康。 在東廠大牢,那三十個藥人正被無常劇毒狠狠折磨。 其中有幾個,因為無法忍耐毒發的痛苦,要么咬舌自盡,要么撞墻而亡。 尚且還在堅持的藥人,只剩下二十四個。 多準備了六份藥,只得下次再試。 陽九倒是希望,此刻的這二十四份藥,起碼會有一份起作用。 弄死多少死囚自然不重要,就是單純想讓武三月早日擺脫痛苦。 聽到有解藥,那二十四個藥人,自然都是趕緊吃下去。 跟此前的反應一樣,不斷有藥人慘死,看得陽九頻頻皺眉。 銀蓮站在旁邊看著,拳頭輕輕攥著,只覺這也太殘忍了。 江湖中人都說東廠大牢比錦衣衛的詔獄還要可怕,剛才來的路上,聽著那聲聲慘嚎,銀蓮心里頗為緊張。 但凡被抓進東廠大牢的人,據說全都會橫著出來,很少有活著出來的。 看來江湖傳言真的不僅僅是傳說。 藥人一個接一個倒下,陽九的心涼颼颼的。 直到最后一個藥人也沒了呼吸,陽九頹然扶住墻壁,心如死灰。 這二十四份藥,劑量相差無幾。 顯然藥人的死,很可能跟劑量無關,或許是不管苔蘚,還是塵土,都因長期有無常毒蟲生活,故而沾染到了無常劇毒,給這些藥人吃下,反而更加致命。 “九爺,別灰心,這無常的毒,真的很難解。”銀兩看得出來,陽九的情緒非常低落。 陽九笑道:“只要魏督主肯給死囚,我會繼續配藥。” 銀蓮想問陽九是不是喜歡圣人武三月,但這種話,最好是永遠都別問出口,畢竟這不關她的事。 “陽大人,那邊還有三十個藥人,也可用。”一個東廠差役過來說道。 陽九微愣,隨即問道:“督主準備的?” 那差役點點頭。 看來魏忠賢早就料到,想要配制出解藥,千難萬難,需要有大量的犧牲。 陽九立馬打起精神,再回去又配了二十四份藥,算上先前沒用上的六份藥,讓那三十個藥人分別喝下。 看著藥人又是一個接一個倒下,哪怕是殺人無數的銀蓮,都有些受不了。 但看陽九的神情,非常平靜,似乎早已習以為常。 等了片刻,藥人幾乎死絕,但還是有幾人,仍在堅持。 又過片刻,只剩下一人,從哀嚎中平靜下來,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成了?”銀蓮立馬來了精神。 陽九內心也很期待,但也知道不能抱太大的希望。 躺在地上的那人,很快就翻身坐起,嘿嘿笑道:“老子命真大。” “毒解了?”陽九問道。 那人只是嘿嘿傻笑。 陽九打開牢門,進去給此人把脈。 此人的脈象仍然有問題,但正在好轉。 哪怕服用了真正的解藥,要驅散體內所有的毒,也需要時間。 但此人的幸存,無疑是個讓人振奮的消息。 這說明,苔蘚和塵土里雖有劇毒,同時也正是能解無常劇毒的東西。 此人吃下的解藥里,有苔蘚,有塵土,比例上苔蘚要比塵土多得多。 但單純吃同劑量苔蘚的藥人,卻在服下藥的瞬間,就已身亡。 或是吃同劑量塵土的藥人,也是如此。 這足以證明苔蘚雖能解毒,但也有劇毒,需要跟塵土相互消解,才能形成真正的解藥。 此人能夠活下來,也可能真的只是幸運。 陽九按照給此人調制的解藥,又稍稍改變比例,重新調制了十幾份解藥。 現在沒了藥人,只能等明天再試藥。 離開東廠后,陽九給銀蓮找了客棧。 等到天黑,陽九回到九號縫尸鋪,看到躺在縫尸桌上的那具尸體,只是喉嚨被割斷。 這樣的尸體縫起來很容易,香只燃燒了一點兒,尸體就已縫好。 《生死簿》出現后,開始記錄這尸體的生平。 這尸體名叫江文云,打小就是個問題少年。 只要他心情不好,就會去做壞事。 別看孩子小,但只要肯動腦子,還是能夠干出很多讓大人無比頭疼的壞事。 比如將鄰家的孩子打得頭破血流。 再比如調戲村子里的小姑娘。 只要肯想,各種各樣的壞事,都能做到天天不重樣。 江文云這樣的孩子,要是生在有錢人家還好,但生在窮人家,只會給爹娘帶來極大的負擔。 在江文云十二歲那年,他便被爹娘給丟了。 親爹說是要出遠門,問江文云想不想去。 江文云自然想去,只要能走出這小山村,到外面的時間闖蕩一番,回來后所有人都會對你刮目相看。 江文云做夢都沒想到,他的親爹并非要出遠門,只是單純想將他丟了。 在離家很遠的地方,親爹丟下他就走了。 江文云找不到爹時,抱頭蹲在街頭,哭得無比傷心。 從那以后,他便獨自在外闖蕩。 哪怕他已經非常努力,但他畢竟還是個孩子,沒多久就淪落成了乞丐。 但他的運氣還算不錯,沒當幾年乞丐,就被風云道選中,直接帶去培養。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