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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句樞首大人，嚇得徐志穹一哆嗦。

    當初他假扮單忠明時，姜夢云曾說過同樣的話：“奴家遵命，樞首大人。”

    如今徐志穹用了自己的本相，還戴著一副面具，卻問姜夢云怎么能看出他身份？

    徐志穹盯著姜夢云看了許久。

    姜夢云明白徐志穹的疑慮，低聲解釋一句道：“奴家見過太多男子，就是不用這雙眼睛，也能分辨出個高低上下，

    此前的單樞首滿身惡臭，奴家聞到那氣息便覺得作嘔，

    而那一夜，奴家見到的樞首大人是人中龍鳳，相望片刻便讓奴家不能自已。

    而今就算大人改了容貌，奴家依舊認得出來。”

    徐志穹低語道：“認得出來，你還敢說出來？”

    姜夢云低頭道：“奴家藏不住對樞首大人的仰慕，若是認出來，沒有說出來，只怕大人日后絕不會饒過奴家。”

    這倒是讓她說對了，現(xiàn)在說出來，徐志穹真會饒她一命。

    可姜夢云說她是靠著直覺判斷出來的，徐志穹可不信。

    她有修為么？

    徐志穹感知不到。

    此前趁著沉維義使用神機眼時，徐志穹也檢查過一眾魅妖，在這些女子身上都看不到修為。

    當然，罪業(yè)之童也有限制，四品及以上的修為看不到。

    可如果姜夢云的修為超過了四品，也不至于在神機司大牢之中受了那么多苦。

    暫且當她說的是實話，橫豎是自己的弟子，日后再慢慢觀察就是。

    徐志穹讓她也去東廂房等候。

    接下來是二十多個無辜之人，他們都是尋常百姓，卻因一些事由被抓進了神機司。

    有的因為捐稅起了爭執(zhí)，有的為了生計被迫相抗，也有像武四那位老者，上山采藥，不慎墜落，砸死了一名知府。

    這些人雖說無辜，但和那群女子一樣，已經沒有在千乘國立足的可能，徐志穹問他們有沒有人想做女子，可以去當魅妖，他們都不肯，那也只能留下來判官了。

    除了他們，還有二十多個有罪業(yè)，但罪業(yè)不深的罪囚。

    這些人處理起來相對復雜些，每個人都有不同的狀況。

    比如山賊寧勇偉，他的確殺了不少人，但劫富濟貧的好事也做過不少。

    他之所以被抓到神機司，不是因為犯下的那些命桉，是他毀卻了當地知縣，乃至整個千乘國的一片心意。

    圖奴王前年過生日，千乘為表心意，要求各州各縣都要給圖奴王獻上一份禮物，寧勇偉所在門閂縣，很是上心，特地加征了一成捐稅，為圖奴王用金子打造了一只七寸多高的凋像。

    寧勇偉把凋像給劫了，熔成了金子，偷偷分給了當地百姓。

    這事圖奴雖然并不在意，但卻打了千乘神君的臉，寧勇偉因此被抓到了神機司。

    其余人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類似的事情，這也就是他們罪行頗多，但罪業(yè)不深的原因。

    而且徐志穹還給了他們一次削減罪業(yè)的機會。

    昨夜，徐志穹救出了二百多名無辜之人，這二十名罪囚也是出了力的，這是正經的善舉。

    徐志穹從沉維義身上吸了些氣機，到西院點亮了神機眼，讓它探查錄王的動向。

    錄王正在和一群部下議事，倒也沒什么好看。

    徐志穹則回到正院，開啟罪業(yè)之童，看到了眾人的罪業(yè)。

    他們的罪業(yè)還在兩寸之上，但外觀上發(fā)生了變化，顏色有深有淺，有一部分明顯即將脫落。

    徐志穹先在寧勇偉頭上掰下來七分多的犄角，原本兩寸四的罪業(yè)，就剩下了一寸七。

    這個算合格了。

    下一個，頭上有兩寸二的罪業(yè)，掰下來四分，還剩一寸八，這也合格。

    下一個，頭上罪業(yè)兩寸六，掰下來六分，剩兩寸，這也湊合。

    ……

    徐志穹把每個人的罪業(yè)拾掇了一遍，最惡劣的情況，也只是在兩寸上下，徐志穹決定將他們都收進判官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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