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施程招呼過來一位伙計,這伙計和門前那位有幾分相似,都是一只眼睛。 “給我們開個雅間,要清靜的。” 伙計答應一聲,帶著兩人上了三樓。 從門外看這勾欄棚自不算高,沒想到里邊還有三層。 更詭異的是,三層之上還有樓梯! 奇怪的空間布局,讓徐志穹聯想到了陰陽司。 陰間的勾欄雅室,和大宣的不太一樣。 大宣的雅室,三面是墻,面對戲臺的一面是開敞的,說到底,還是一個包廂式的看臺。 但施程要的這個清靜的雅室,四面都是墻。 按理說,四面都是墻,就看不見戲臺了,這就成了一個純粹的單間。 可這單間還能看戲。 不僅能看,還是最佳視角,舞姬就在雅間之中穿梭,雅間仿佛就在戲臺中央,舞姬的衣裙飄過,徐志穹還能聞到脂粉的香氣。 半截舞姬從頭頂飛過的時候,徐志穹總擔心會有東西從她身體里掉出來。 其實徐志穹清楚,根本不需要擔心,這里沒有舞姬,雅室也不在戲臺上,精于幻術的徐志穹,知道這屋子里看到的,都是戲臺上折射過來的景象。 但這折射,不止是光與影,有聲音,有觸感,甚至連脂粉的香氣都能折射過來,對于雅室內的人,這些舞姬無限接近于真實,可對于戲臺上的舞姬,雅室里的事情她們一無所知。 一座勾欄的技術含量都這么高,徐志穹正在不斷刷新對陰間的認識。 施程吩咐伙計拿些陽食,伙計上了幾道小菜,一壺酒。 所謂陽食,就是陽間人能吃的食物,施程給徐志穹倒了杯酒道:“以后來陰間吃飯,記得先說吃陽食,若是你能吃得下陰食倒也無妨,有些東西的味道也是不賴,前幾天,我吃了一回腦花,你猜那是……” 徐志穹不想猜,他拿起酒杯道:“施大哥,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施程道:“我和錢立牧是老相識,聽他說,想找你又找不到的時候,就去勾欄。” 徐志穹端正神色道:“說實話,這種地方我是第一次來。” 這是實話,這是他第一次來陰間的勾欄。 “是被逼的沒路走,才躲到這來的吧?”施程喝了一杯酒,擦擦嘴道,“兄弟,你好大膽子,做了這么大的事情,還敢一個人來陰間。” 我也不想一個人來陰間,可白悅山非逼著我一個人來。 回想一下白悅山當時復雜的情緒,徐志穹能看出一些端倪,他應該是不想連累到其他人,這件事情的危險程度,本就在他的預料之中。 “施大哥,你又怎么知道我來了陰司?” “聶貴安找我去了,說你帶了兩寸的罪業,非要判一個萬獄輪回,我一猜,這就是梁大官家的,兄弟,你真是個狠人,連皇帝都能死在你手上。” 施程是個聰明人,不必做無謂的辯解和掩飾,徐志穹直接問道:“不管他是誰,我帶個罪囚來總沒錯吧?交罪業,換功勛,總沒錯吧?為何陰司要這般對我?” 施程笑道:“陽間有句話,叫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你真把天子綁到刑部去,卻問刑部敢不敢收?你問問刑部尚書是不是得把你收押,判個死罪,還得滿門抄斬?” “可這是陰司!” 施程看著徐志穹,問道:“有分別嗎?” 徐志穹愣了許久。 在他的印象之中,陰司就像一個組織隱秘,紀律嚴格,像機器一樣刻板而規范的執行機構。 只要他把罪囚送來了,就必然能得到應有的處罰。 現在看來,這顯然有誤解,陰司的運轉沒有徐志穹想象中那么刻板。 陰司不是機器,也是由人組成的機構,他們的成員都是冥道修者,在這些冥道修者身上,也存在著陽間的各類問題。 他們對皇帝也有著本能的畏懼。 那么現在問題來了,他們為什么要畏懼陽間的皇帝? “施大哥,梁大官家應該管不到陰間吧,你們怕他做什么?” 施程擺擺手道:“兄弟,我不怕他,這鳥廝若是落在我手里,早就在油鍋里泡了兩回了, 可我不怕,有人怕,知道畢白使為什么要殺你么?”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