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在奔向雨中的慢鏡頭中,余歡水這樣問自己: 我是不是,唯一一個有傘卻仍然淋濕的人。 我曾失望的假想,我的命運換掉甘虹之后就會改變,因為她小氣、多疑、愛抱怨,她不知道照顧人……現(xiàn)在是否是我的一廂情愿,把一切過錯都推給她,還是說,生活其實都改變了我們。 雨中的余歡水和甘虹一起把倒掉的自行車扶起來,他一邊看甘虹,一邊不斷詰問自己,一長串心聲說完的時候,兩人披著衣服躲到雨棚底下。余歡水怔怔站著,甘虹不敢直視他,紅著臉低下頭,揉捏打濕了的衣服。 看樣子情愫在他們之間“再次”發(fā)生了,而鏡頭卻偏偏一分為二,給了被凍得瑟瑟發(fā)抖的靳冬一個特寫。 觀眾會意一笑。 甘虹小聲提出:“我在工商管理系讀書,是今年的新生,上課的教室是在……你可以把衣服先給我,后天來教室門口拿……因為是我連累你才把衣服弄臟。” 余歡水搖頭:“不是我的衣服,”還跟了句不相關(guān)的: “以后不要這么魯莽的善良,將來要吃大虧!” 甘虹好奇的抬頭看他,小聲嘟囔,“說這些話……但好像我們……都還不認識呢。” 余歡水反應(yīng)過來甘虹現(xiàn)在還不是他老婆,當(dāng)即道歉。 雨不合時宜的停了,兩人在尷尬中要道別,甘虹走出幾步,忽然回頭塞給余歡水一本摘抄的詩集,讓他賞鑒,接著扭頭跑得更快。這年頭的紙質(zhì)書相當(dāng)昂貴,學(xué)生們喜歡互相傳抄,但往往僅限于同性。 余歡水看她跑掉的背影,當(dāng)即打開本子,掉出了一張葉子做的書簽,他撿起來,想起很多年前也收到過同樣的書簽,他看到書頁上娟秀的字跡,忽然福至心靈: “原來當(dāng)年我不追甘虹,她也會追我……我們根本就是互相喜歡的。” 接著是理所當(dāng)然的墜入愛河,導(dǎo)演會給他們安排親密的故事劇本。 兩人借助討論詩集的功夫靠的越來越近,不會寫詩的余歡水常常讓趙覺民抓耳撓腮替自己搜索佳句,然后化用到自己身上。 甘虹也許是太天真了,也許是不愿深想,她總能從余歡水的歪詩那里找到有趣的點,并遞上自己的新作,無視掉那些驢頭不對馬嘴的拼接,而且漸漸的,還附上了她畫的連環(huán)畫,以及她做的越來越精美的書簽。 她也會對余歡水抱怨,嬌嗔,她的少女心事寫在詩上、臉上。 現(xiàn)在,整個圖書館都知道有對大膽的情侶,他們定期相會,又戀戀不舍的離開。 趙覺民告訴余歡水: “我查到了甘虹的底細,她就是金陵本地人,家里都是老師,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和咱們不一樣!你確實是賺到了錢,別人未必稀罕你啊。” 余歡水說:“墜入愛河,之所以用墜這個字,代表我們頭腦明明清醒,卻選擇放任沉淪。” 趙覺民眼睛一亮:“原來你還有作詩的天分?沒聽說過這種說法。” “你現(xiàn)在聽說了,你后面還會看到。” 之后電影給了許多片段: 一起壓馬路,一起郊游,一起混進對方的課堂,上輩子也很難這么合拍……甘虹覺得到了時候,她向父母稟報兩人正在談戀愛的事實,在她父母的審視中,余歡水準(zhǔn)備的資本是幾張發(fā)明專利紙,還有學(xué)校的通報表揚。 甘虹的父母表示滿意,除了對余歡水不是金陵人頗有微詞。 甘虹許諾說,嫁了余歡水這輩子也不后悔。 ——“你要和甘虹一起去看錄像廳?什么樣的錄像廳……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這一步嗎?”趙覺民問余歡水。 “她父母同意我們了。” “投機倒把的地位終于趕得上教師了嗎?我總覺得是甘虹以死相逼。” 余歡水笑道:“總之,要一起去看錄像了,是美國片。” 趙覺民接:“然后牽手,求婚,扯證,生子?” “誰不是呢。” “你要看什么錄像,你帶著人姑娘,可得看正經(jīng)的啊——不正經(jīng)的也可以告訴我,我保證不透露。” “好像是《泰坦尼克號》。” “有這電影嗎?怎么沒聽說過。” “哦,現(xiàn)在人卡梅隆還沒拍呢,我看的這個是……是……”余歡水努力回憶,試探道:“是《大西洋底下來的人》,好像是電視劇啊。” 趙覺民打斷他:“我就不相信你看電影去了,你小子今晚上別回不來,小心我舉報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