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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明氏給安排見面的速度就可以看出來明氏對(duì)唐嬌婚事的著急。

    在茶會(huì)過去兩日之后明氏帶著唐嬌出了城。

    這個(gè)時(shí)節(jié)城外的楓樹紅了，爬到山上放眼望去紅彤彤的一片，景色怡人。

    明氏和唐嬌過來時(shí)袁家人已經(jīng)在山下等著了，這次只有袁夫人帶著袁琮。

    兩方見禮，明氏和袁夫人就并肩走上了山上的石板路，唐嬌和袁琮跟上，在他們身后是褚白露和胖丫以及袁夫人的丫環(huán)。

    想來之前袁夫人已經(jīng)交代過了袁琮，所以他漸漸放慢了腳步，唐嬌自然也跟著慢下來。

    胖丫他們?cè)谏砗蟛唤贿h(yuǎn)地跟著。

    兩人之間有些沉默，先打破這個(gè)氛圍的是袁琮。

    “我以為唐小姐不會(huì)再見我第二面。”

    “為何這樣說？”

    “見過我的人都覺得我……無趣。”

    他人很沉穩(wěn)，明明年歲不大，可就像是年長了許多歲的長輩。

    可唐嬌卻覺得他這樣讓人很安心。

    不會(huì)讓人感受到浮躁這種東西。

    “袁公子自謙了，每個(gè)人的性格不同罷了。”

    或許是此處風(fēng)景過好，讓唐嬌很放松，語氣都不自覺地輕快了很多。

    袁琮看了一眼唐嬌，感受到了她的放松，他微微繃著的情緒也逐漸和緩。

    “唐小姐一定很好相處。”

    “袁公子也是，不知道為何，同你說話讓我覺得很舒服。”

    緣分這種事情很奇妙，唐嬌也說不明白這種感覺是怎么回事。

    袁琮抿著唇，那張沉著的臉上染上了笑意。

    說話間已經(jīng)走半山腰，袁琮看了一眼周圍，對(duì)唐嬌說：“知道這條小路通向何處嗎？”

    唐嬌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小路曲曲折折，周圍都是荒草，若是不熟悉這條路的人根本就不會(huì)發(fā)現(xiàn)這里有一條小路。

    “不知。”

    “順著這條小路能到達(dá)金佛寺后院小門。”

    “袁公子走過這里？”

    袁琮點(diǎn)頭，“兒時(shí)貪玩，而我娘又不喜歡我往金佛寺跑，我就偷偷從這里上山再通過這條小路去寺院，在被娘發(fā)現(xiàn)之前我能玩上半日。”

    說起這件事時(shí)他嘴角噙著笑，神色寧靜平和，整個(gè)人似乎被套上了一層圣光。

    “倒沒想到袁公子竟也有這樣貪玩的一面。”

    袁琮回頭，對(duì)上她的雙眼，“你怎的不問我娘為何不讓我去寺院嗎？”

    “為何？”

    她誠實(shí)問道，袁琮被她這模樣逗笑。

    “我喜歡佛法，四歲初次去寺院就鬧著不想回家，金佛寺的主持也說我有佛緣，想收我做弟子。”

    唐嬌倒也不詫異，原先覺得袁琮面善想讓人親近找不到理由，聽了他這番話她豁然開朗。

    袁琮給她的感覺，和金佛寺高高供著的佛像很像，尤其是這雙眼睛。

    “袁夫人自然是不同意的吧？”

    袁家也是富裕人家，犯不著讓自家孩子出家。

    “是，從那以后我娘甚至都不再禮佛。”

    唐嬌放慢了腳步，不禁好奇，“那袁公子如今還是喜歡佛法？”

    袁琮搖頭。

    他嘴角明明還帶著笑意，可唐嬌卻覺得他神色很悲哀。

    或許是袁琮給她的感覺太過親近，她幾乎是下意識(shí)問：“是遇到了什么困惑？”

    袁琮停下了腳步，雙眼中有唐嬌看不明白的興奮。

    “唐小姐，我從未像此時(shí)一樣相信天注定這種話。”

    嗯？

    唐嬌竟一時(shí)間無法理解他的意思。

    袁琮笑著，道：“他們只道我回頭是岸，只有你問我所惑。”

    唐嬌愣了。

    沒有吧，她只是隨口一問。

    “那袁公子遇到的困惑是什么？”

    “佛經(jīng)有言，一切有為法，如夢(mèng)亦如幻，對(duì)于真正感悟成佛之人而言，無謂生死，只道涅槃，而我卻困頓于生死輪回?zé)o法解縛，我是眾生，無緣與佛法。”

    說這話時(shí)他微垂著眼皮，唐嬌清晰看到他右眼眼尾眼皮褶皺里一顆淡淡的痣，毫無由來的讓唐嬌覺得他這一刻很需要人來保護(hù)。

    “袁公子說的是誰的生死？”她問。

    下意識(shí)放輕了聲音，仿佛害怕打碎了眼前易碎的琉璃。

    唐嬌以為他不會(huì)回答時(shí)，他開口道：“我小妹，因?yàn)槲业氖韬觯昵半x世，年僅三歲。”

    唐嬌抿了抿唇，一時(shí)間不知該說什么。

    “本不該同唐小姐說這些的，可你身上有一種讓我想訴說心事的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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