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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夜里，什典舉著火把在里正家的木門前來回躊躇。

    他剛才嘗試推門，結(jié)果推不動，里面反鎖了。

    隔著木柵欄往院里望，屋中沒有火光。

    “今晚怎么睡得這么早？”

    什典嘀咕幾聲。

    非常之時行非常之事，命令在身，顧不得那么多了。

    他心一橫，作出了一個決定。

    什典先將手中火把用力插進門前一處松軟的土堆中，又走到大門左側(cè)的柵欄處，對準木棍稀疏的位置用力扒拉，強把柵欄弄出一個小洞，接著躬著身子費力鉆進去。

    一通動作下來，短衣上盡是淤泥。

    什典顧不上整衣，小跑到房門用力砸了幾下。

    “砰砰砰！”房門震動，抖落大量的灰塵。

    進入夢鄉(xiāng)的里正一家被驚醒。

    “誰在外面？”

    里正仲從榻角摸出一把短劍，讓妻兒縮在角落別出來，自個兒迅速起身點燃油燈，最后小心謹慎地打開房門。

    燈火搖曳，照亮門外之人的樣貌。

    “關(guān)？大半夜的，你來我家作甚。”

    仲眉毛倒豎，心情不悅。

    這位叫關(guān)的什典縮頭拱手，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說了一遍，又重復諶洛的命令:

    “亭長讓你立刻統(tǒng)計里中有誰患了風寒。”

    “這么大的事都敢隱瞞？你這廝凈坑我！”

    仲氣地跺跺腳，趕緊去屋里套上褐衣，拿起筆、墨、竹簡，匆匆跑出家門。

    “你我分頭行動。你去通知里西四個什典，讓他們即刻排查風寒病人名冊，里東那邊我去通知，今晚統(tǒng)計不完，都別想睡覺！”

    關(guān)連忙應諾。

    二人在巷口分道揚鑣。

    秋風颯颯，里外菽田中忽然多了數(shù)個拿著筆墨竹簡疾跑的小吏。他們挨個地頭詢問家中是否有人患了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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