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撞車-《沉醉不知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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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撞車
臨近年關,京城又下了兩場雪。雪沫子紛飛起舞,洋洋灑灑,像極了那京城三月里隨處可見的柳絮。
大雪紛飛,京城白茫茫一片。皚皚白雪壓彎了枝丫,更覆蓋了一條條街巷。
天氣一日寒過一日,天寒地凍的。京城的鬧市街巷都沒有往日來得熱鬧。一些小販嫌冷未出攤。那些達官貴人又縮在府里頭不出門。
然而晉王府卻好生熱鬧。
圣上的賞賜不斷,隔三差五就往府里頭送。晉王殿下的恩寵可見一斑。
京城里的人慣會見風使舵。晉王如今如此得勢,那些王公大臣們尋著各種由頭來府里拜謁。不過都被林木森給逐一推了。他向來不喜和這些勢力的人打交道。
他每日就窩在府里擺弄花花草草。這一點倒是和久居深宮的太后越發像了。
從南境帶回來的忍冬花幼苗經過他的悉心培植已經活了。京城干燥嚴寒,不適合忍冬花生長。林木森倒騰這些幼苗委實花費了不少心力。
眼看著這些幼苗存活了,林木森便松了一口氣。近幾日也清閑了下來。他打算出門拜訪丞相李元祺。
李家和徐家是姻親,他向來就和李家走得親近一些。
李家世代出股肱大臣,且位及相位。李家歷來獨善其身,只擁護帝王,從不參與奪嫡爭斗。李家的女兒也從不入宮為妃。李家人睿智清明,獨善其身。
林木森的舅母、李相,還有李家那幾個身居高位的兒子,皆是通透明朗之人,活得頗有風骨。
“殿下,今個兒去相府,咱還從西市過嗎?”出門之前,白松露小心翼翼地問自家主子的意見。
“照舊走西市。”男人音色清朗,表情淡漠。玄色長袍將人襯得越發清俊雋逸。
馬車晃晃悠悠地往西市繞了一圈。
京城的百姓門慣會認貴人們的車攆。晉王府的馬車打從西市穿過,很多人便已經紛紛讓路。
晉王府里的人可輕易開罪不得。
馬車一路暢通無阻。不曾想卻在長街的盡頭與另一輛馬車沖撞到了一起。
駿馬嘶叫,車里劇烈晃動,林木森下意識冷了臉。
車夫大驚失色,臉都嚇白了。拼命拽緊僵繩這才將馬車穩下來。
“出什么事了?”白松露面色微變,沖外頭沉聲問道。
車夫弱聲道:“有人沖撞了咱們的車。”
白松露:“好大的膽子,晉王殿下的車攆竟然也膽敢沖撞,不要命了是不是!”
“你下去看看可有什么損傷。”林木森不耐煩地摁摁眉心,表情變得有些煩躁。
“是殿下。”白松露領命下了車。
——
突然撞車,葉世歆等人也是驚卜未定,好一陣恐慌。
畫眠掀開簾子探了探外頭,神色驚恐,“不好了小姐出大事了!”
“別慌,好好說。”葉世歆倒是冷靜。
畫眠垮著一張小臉,弱弱地說:“咱們沖撞了晉王殿下的馬車。”
葉世歆:“……”
嘴饞趕去西市吃一碗餛飩,竟然出了這檔子糟心事,這可如何是好。
晉王殿下素來仁慈,她倒也不怕被他責罰。只是她害怕面對他。她苦心隱藏了這么久,斷不能在今日便毀于一旦。
“怎么辦啊小姐,您要是被認出來可不得了!”畫眠一下子便亂了陣腳,完全沒有畫竹的鎮定。
“慌什么!”葉世歆鎮定自若,“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來的總會來。將斗篷給我披上。”
兩人在車里捯飭一番,葉世歆將斗篷上的帽子蓋到腦袋上迅速下了馬車。
對面白松露已經下了車,神情嚴肅,“何人這么大膽,敢沖撞晉王殿下的馬車?”
葉世歆快步走到晉王府的馬車前,躬身屈禮,“民女乃葉家女兒,車夫駕車不察,不慎沖撞了晉王殿下的車攆,還望殿下恕罪。”
粗噶渾厚的嗓音,讓人聽一耳便心生厭煩。如此難聽的聲音著實不敢相信出自一個女子之口。
林木森雙耳一震,連簾子都沒掀,沉聲道:“既是無意,便罷了,下次注意。”
“多謝晉王殿下.體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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