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我武藝不行,打架斗毆欺負的事情,就交給你,至于你那些仇家,我彈指一揮間,即可令其粉身碎骨、灰飛煙滅。” 李三娘沒吭聲。 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讀書先生背景深厚,自身實力……也算是相當湊合吧。 起碼,人家這一手“簡化版八陣圖”,估計天下就沒有幾人能夠做得到,跟著此人身邊,說不定還真能避開那些瘋狗似的仇家的追殺。 不過…… “不過,先生,我的仇家真的很多,也很厲害,就連朝廷……就連朝廷都在追殺妾身……” 李三娘遲疑不決的說道:“如果先生擔心會遭受牽連,大可開口,妾身隨時離開就是了……” 茅元儀哈哈大笑,道:“好不容易騙到一個看著順眼的婦人,怎么能輕易放你走? 走走走,咱先去二龍山轉轉。 張獻忠那廝心黑手辣,不是什么好鳥,為人也不怎么講信用,咱們可得小心為妙。” 李三娘:“……” 既然知道對方危險,卻還要前往,這位先生是蠢笨之人呢? 還是真的身懷絕技、有恃無恐? 不過,她什么都沒說。 她還有最后一招,等到了二龍山見到那位所謂的“黃虎”,如果發生異變,她想要暫時自保應該完全能夠做到。 不過,這位先生的死活…… 那就只能聽天由命吧。 于是,二人一前一后離開村莊,深一腳淺一腳的向二龍山方向走去。 七八十里路途,正好卡在慶陽府、西安府之間的秦嶺余脈里,還別說,這位置選的真是巧妙,可謂是左右逢源。 西安府的洪承疇剿匪時,他們一旦守不住山寨,即可隨時竄進慶陽府、平涼府等地,反正洪承疇這短時間被茅剃頭打怕了,根本就不敢輕易冒進。 而一旦慶陽府這邊攻打山寨,人家同樣可以退到秦嶺深處,一邊在西安府一帶打家劫舍,一邊與茅剃頭的兵卒周旋。 “姑娘,你餓不餓?” “還行。” “餓就是餓,不餓就是不餓,還行是什么意思?你要知道,這人啊,活在世上最怕的就是這種模棱兩可之間; 似是而非,似懂非懂,模模糊糊的,此為作人之大忌諱。 當然,若你以后想要帶兵打仗,這種想法,就更是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遺存,一定要讓自己言行一致,十分精確; 否則,便是敗兵之道。” 茅元儀一邊信步閑庭的走路,一邊絮絮叨叨講個不停,儼然一副村中老學究的樣子,讓李三娘再一次默然無語。 不過,這人說話雖然十分迂腐。 甚至,以她這等江湖人物來說,茅元儀的言語和絮叨,甚至都算是對牛彈琴、令人生厭了。 想當初,祖父他老人家閑暇時,也會如此絮絮叨叨的‘毀人不倦’…… 此刻想來,還真是恍如隔世,令人唏噓不已。 “先生,妾身錯了,”沉默半晌,李三娘低聲說道:“今后,我一定做到言行一致、十分精確。” “嗯,孺子可教也。”茅元儀停下腳步,側頭看向李三娘,再次問一句:“姑娘,餓不餓?” 李三娘:“十分餓。” 茅元儀:“累不累?” 李三娘:“極累,都快走不動了。” 茅元儀點點頭,道:“那就歇息一陣,順便弄點吃的,說實話,我早就又餓又累了。” 李三娘:“……” …… 從布囊里取出一個折疊鐵架子,茅元儀讓李三娘獵來一只獐兔,尋一處小溪流,他快手快腳的動手剝洗干凈后,便開始生火燒烤起來。 李三娘則癱坐在地上,癡癡的望著天穹。 此時,天色已然漸明,東方泛白,一大片魚鱗長漫天撒開,看上去猶如一大片波光粼粼的大海,閃耀著鮮紅色的光暈,十分美麗。 “對了,還沒問姑娘的出身,”突然,茅元儀隨口問道:“你似乎頗為精通易理之學,應該出身官宦人家; 或者,至少也算是讀書人之家。 聽你口音,既有陜西口音,又帶著順天府通州一帶的口音,姑娘說話時,倒讓我想起一位前輩讀書人。 李三才是你什么人?” 李三娘猛然一呆,臉色大變,渾身竟開始顫抖起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