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你誰啊?” 劉四兒眨巴幾下眼睛,老實巴交的說道:“如果你真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掐會算,我們大頭領(lǐng)自然會拜你為軍師。 可是,我看你這人相貌還算湊合,就是有點愛吹牛。” 青衣書生自然是茅元儀。 他輕笑一聲,探頭向院落里看幾眼, 低聲說道:“我算這兩伙人馬上就要死完了。” 劉四兒探頭看一眼,道:“這還用你說,看看現(xiàn)在的架勢,人不死光也不行啊。” “知道他們?yōu)槭裁磿拦鈫幔俊泵┰獌x從懷中取出一顆紫皮葫蘆,拔開塞子,咕咚咕咚就灌了幾大口酒,“是我弄死他們的,怎么樣, 厲害吧?” 劉四兒:“你放屁,明明是我靈機一動,在關(guān)鍵時刻識破鐵老二的詭計,這才大義滅親,伸張正義,兩肋插刀,見死不救……” 茅元儀:“……” 這個家伙,不但表面?zhèn)窝b的忠厚老實,就連這些細節(jié)都能做到滴水不漏,讓人一看就以為他是腦子缺根筋…… 實際上,這種人反手一刀,可能就會要了身邊人的小命。 幸好,茅元儀也是這種人。 而且,如果說到裝神弄鬼、胡亂吹噓、陰謀算計之術(shù),他這位茅剃頭估計都能給這貨當祖師爺了。 “不錯不錯,這都是你的功勞。” 茅元儀拍拍劉四兒的肩膀,輕笑一聲,道:“小生茅老二,自幼飽讀詩書, 什么孫子兵法、武穆遺書等兵法之書,裝了大半肚子。 小生前段日子失手睡了魏忠賢的小老婆,被官府緝拿,四海文書撒下來,簡直讓人無路可逃啊。 兄弟,能不能搭條線,讓咱也去你們山寨廝混。 放心,我知道規(guī)矩的……” 說著話,取出一枚大明金幣遞給劉四兒:“給,這是兄弟的見面禮。” 劉四兒一臉懵逼。 他捏著一枚大明金幣,使勁撓了撓后腦勺,甕聲甕氣的說道:“這事兒太大,咱做不了主啊……要不,你隨我去一趟山寨,讓我們老大定奪?” “好。”茅元儀笑道。 “那就等會兒,讓他們互相廝殺死絕了再說。”劉四兒探頭探腦的說道。 “院子里還有二十幾個人,看他們軟噠噠的, 沒吃飯啊?有些人連刀都提不起來了,想要讓他們互相廝殺到死絕, 還不知猴年馬月。 要不, 咱給加把火,讓他們死的快一些?” 茅元儀搖頭嘆息,又灌了幾大口酒,長吐一口酒氣,舒服的直哼哼。 “加把火?怎么加火?” 劉四兒撓撓頭,有些疑惑的問道:“他們都殺紅了眼,這會兒跳出去摻和,那就是找死啊! 放心,這一次派出的人馬,都是平日不怎么服從我們老大的命令,正好一鍋端,回去后我還能領(lǐng)一筆獎賞呢。 嘿嘿嘿……” 茅元儀斜眼瞅一眼老實憨厚的劉四兒,沒來由的一陣惡寒。 他再一次想到草包皇帝。 當初,二人在皇宮乾清宮里吃燒烤時,草包皇帝就曾嘆息過,大明天下不管是姓朱的坐天下,還是姓劉的坐天下,甚至哪怕是他姓茅的坐天下。 其實,都特么一個德行。 因為,無論怎么看,這世道都是不公平的,大多數(shù)百姓人是懦弱的,而且,越是懦弱的百姓人,就越容易令人憎恨。 ‘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大明的百姓人,劉四兒這種貌似憨厚老實,實則心狠手辣、心思歹毒且精于算計者,實在是數(shù)不勝數(shù)…… “劉四兒,你有兄弟姐妹嗎?”茅元儀突然問道。 “有兩個弟弟,三個姐姐。”劉四兒一邊看著戰(zhàn)斗場面,一邊隨口應(yīng)承,一張忠厚老實的黑臉因為激動而微微抽搐。 “我那兩個弟弟不是東西,跟我爭家產(chǎn),讓我打瘸了一個,另一個跪地求饒,我便饒了他的性命,將一半家產(chǎn)留給他。 我兩個姐姐命苦,被我爹賣到西安府的窯子里,這都七八年沒消息了。 估計,都被人給弄死在炕上了吧? 傷風(fēng)敗俗,呸,老子想想就羞先人……” 劉四兒說著說著,聲音漸漸低沉下去,一臉的茫然:“娘的,老子這是見鬼了吧?怎么啥話都往外面說…… 對了,剛才說到哪了? 對對對,我兩個姐姐被賣進西安府,七八年都沒消息傳來,估計是被人給弄死在炕上了。 還有我爹,那個老畜生,為了一窩倉鼠藏起來的糧食,竟然失手打死了我三伯,真是蒼天有眼啊,老貨終于被官府捉去。 一頓板子,再加上一插竹簽、剝頭皮,反正在監(jiān)牢里三五天之后,就給活活弄死在里頭。 聽說,牢頭拷問哪里有糧食,一晚上就抽斷三十幾根鞭子,監(jiān)牢里,當夜就死了二十幾人,用驢車拉到西安府外面的亂墳崗子上,喂狗去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