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各地告急,皇帝龍體不安,諸位同僚的心情焦急,也是理所當然的,”錢謙益淡然說道:“不過,凡事總有個輕重緩急,總得先理出一個頭緒來。 就說說遼西的糧餉、新式火器一事,就不是很急,可以擱置一二,等到朝廷籌措足夠的錢糧和火器,一并運過去便是了; 至于九邊戰事,諸位同僚可曾到現場去勘查過? 那些北蠻騎兵,現在境況如何? 勝了,還是敗了? 哪位將軍在前線抗敵?敵軍糧餉、兵力配置、戰略目的等,究竟是什么?諸位可有準確情報?” 錢謙益一開口,便將那些文官們給壓了下去。 屁都不知道,就知道胡咧咧! “此外,賑濟災民一事,是由魏廠公親自督戰,”錢謙益喝一口茶,悠然說道:“各地傳報上來的災情,到底有幾分真? 幾分假? 總計需要多少錢糧、人力? 而且,還需要將各層官吏雁過拔毛的那一部分錢糧計算在內,總共需要多少錢?多少糧?需要朝廷派出去多少人監督,方能保證賑災錢糧一分不少的分發到災民手中?” 錢謙益說著說著,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你們中間有些人,真是好了傷疤忘了疼。” “幾次貪腐大案,砍掉了多少官吏的腦袋,這才消停了多長時間,老毛病又犯了?” “賑災的錢糧,你們也敢伸手,以我看啊,今日幸好皇帝沒有臨朝,否則,龍顏震怒之下,又得砍掉多少顆大好的頭顱!” “戶部右侍郎李象龍,撥付山東的兩百七十萬石糧食,七百七十萬枚大明金幣,還沒運出京師,就剩下不足三成。 怎么回事?” 一名正想‘慷慨陳詞’的官吏,噗通一聲,軟倒在地。 “錢大人,此事、此事……我罪該萬死啊,錢大人饒命!”堂堂戶部右侍郎,軟的跟面條一般,跪爬到錢謙益腳下苦苦哀告。 眼見的錢謙益不吭聲,便又跪爬到魏忠賢腳下哀告:“九千九百歲,魏廠公,下官該死,下官鬼迷心竅……” 魏忠賢端起茶碗,淺飲一口。 他默默收回靴子,免得被那人的眼淚鼻涕弄臟了。 “徐王爺,您老人家……” 戶部右侍郎剛跪爬到中山王徐允禎腳下,就被一腳踢翻在地。 中山王沉聲問道:“你李象龍在湖廣之地,擁有良田十二萬畝,還有一些其他產業,不至于看上區區一百多萬石賑災糧吧? 而且,五百多萬金幣,這么大的缺口,你一個戶部右侍郎一個人也不敢獨吞。 自己說吧,免得等會進了魏廠公的東廠,你就算是想說,估計也說不出來了?!? 李象龍臉色驟變。 汗出如漿,臉色煞白,卻終于跪伏在地上不肯開口。 “不用說了,”一直都陰沉著臉不吭聲的魏忠賢,突然開口說道:“兵部的,工部的,戶部的,還有御史臺的幾位大人,你們把賑災所用的錢糧,掉一個包,運到山海關去了。 此事,剛一開始,萬歲爺就已然知曉。 他只是囑咐咱家說,看看有人能夠醒悟過來,主動交代問題不,暫時不用理睬。 嘿嘿,萬歲爺對人,那可算是仁至義盡,咱這些做臣子的,難道就不愿坦承相待?真是令人失望透頂。 想必,萬歲爺看到今日朝堂上這一幕,心情也不會很好吧?” 一番話說出來,群臣中登時便有七八人癱倒在地。 這一年多來,閹黨勢力被皇帝刻意打壓,早已元氣大傷,很多人以為從此后便可稍微放松一口氣…… 如今看來,還是想多了。 “遼東遼西防務,萬歲爺正在想辦法籌措錢糧,并責令大明學堂鑄造新式火器,務必一戰便將建奴打趴下,故而,遲遲不曾撥付下去。 不料,諸位同僚可真是煞費苦心,為咱大明朝的江山社稷殫精竭慮,竟然將賑災錢糧挪用到山海關去了? 朝中大臣,與封疆大吏、督撫、總兵大人的關系,還真是鐵啊。 竟然,都開始替萬歲爺操心了?” 魏忠賢的公鴨嗓,猶如一把寒冷的殺豬刀,在那些犯官的身上、咽喉處,抹來抹去,令人不寒而栗。 朝廷上,散發出一股淡淡的騷臭味兒。 “既然你們不肯自己說,那就,請吧?!蔽褐屹t輕飄飄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大殿外涌入十幾隊錦衣衛,開始抓人。 “魏忠賢,閹狗!” “我跟你拼了!??!”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