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生活七年,徐景行想,沒準容姝有什么用慣了的東西想要帶回去。 容姝好想問問那個穿紫色衣裳的姑娘現在在哪兒,“你找找有沒有一個穿紫色衣裳的姑娘,她帶著一個孩子,那個姑娘在烏邇對我多有照顧,若是找到了就帶回去。” 帶不回去的,她們已經死了。 這兩個人徐景行有印象,死在了草地上,那個孩子徐景行也看了幾眼,長得很好看,有幾分像容姝,他沉思一會兒,心里有種不可能的可能性,“那個孩子是你什么人。” 容姝輕飄飄道:“那是那個姑娘的孩子,我看他挺可愛的,給過他糖吃。” 哄過他睡覺,給他穿過衣裳,親過他的額頭和小手。 容姝別過頭,有些不耐道:“你問這么多做什么。” 徐景行道:“我見過他們,只是他們被誤傷了,阿姝,若是早知道他們幫過你,我一定會仔細留意,這樣,我讓人好好安葬他們……” 容姝點了一下頭,“死了就死了吧,他們是烏邇人。” 烏邇大楚,有世仇,只要她表現的恨烏邇,徐景行就不會懷疑太多,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耶律加央的血脈,一定要留下來。 明天太陽依舊會升起,可是明天沒有耶律加央。 這里的一切都停留在昨日。 徐景行道:“你好好休息,一切交給我。” 大軍離開草原,終于把長公主接了回來,烏邇人死傷無數,留下的也都是一些老弱病殘。 后史書記載,景和七年三月十一日,大楚攻打烏邇大勝而歸,烏邇王耶律加央被射死,楚皇派徐景行駐守西北,大楚版圖擴張,前所未有。 離開烏邇時容姝還是沒忍住,“徐景行,耶律加央是怎么死的。他這些年對我不好,我,想聽聽他是怎么死的。” 徐景行道:“他倒是厲害,只是一直護著別人,難以自保。大楚襲的突然,我射中了他,后來又親手了結了他。” 若他不是烏邇人,興許可以比劃比劃…… 徐景行很快把這個念頭忘在腦后,他恨耶律加央,無論如何,都無法抹掉耶律加央和容姝生活七年之久這個事實,明明,容姝才是他的未過門的妻子。 耶律加央對他有奪妻之恨,所以徐景行下了死手。 他肩膀有一處很深的刀傷,是耶律加央留給他的,只是這種傷,就不必讓容姝看見了。 容姝沉默片刻,“這樣啊,死了就好,他的尸體不要帶回大楚,不要安葬,就留在草原,讓鷹和野獸吃干凈吧。” 徐景行有些猶豫,那可是耶律加央的尸體,應該帶回大楚,再做處理的,要么鞭尸,要么吊在城樓上,總而言之不會有什么好下場, 容姝目光平靜:“徐大哥,我就這么點愿望。” 徐景行看著容姝,她已經換上了大楚的衣裳,許是放的久了,所以有些舊,顏色款式都不是盛京流行的,可是別樣的好看,和趙顏兮不一樣,這是容姝。 她從未忘記過他,從未忘記過回大楚。 徐景行點了頭,“聽你的。” 軍隊離開烏邇,向著大楚出發,背后這片土地曾經充滿歡聲笑語,如今一片焦黑,三月份,草不是綠的,到處都是死人骨。 和親帶來的和平只有七年,但是,每一個人死去,心中最大愿望都是,王妃和小公主能夠活下來。 這是他們最后的愿望和祝福。 舟車勞頓,肚子里的孩子很乖,從沒鬧過容姝。 診脈的還是那個大夫,只說容姝有氣血兩虧之癥,懷孕的事被他瞞了下來,他只是個大夫,隨著長公主來到這里,沒有家人,然后遇見了許多家人。 他覺得烏邇人比大楚人更可愛,如今王上和烏邇不在了,他拼了一把老骨頭也得護著王妃和小公主。 補身的藥換成保胎的藥,日日診脈,脈案面上一份心里一份,這才到了大楚。 一切只為了活下去,有時候看著長公主,他一個老頭子忍不住流淚,這人生下來是為了活著,可長公主活得實在是太苦了。 喪夫之痛喪子之痛,就這么忍著,一路不哭不笑回到了大楚。 孩子已經四個月了,盛京的五月下旬暖暖的,可容姝身上一片冷意。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