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容姝說什么就是什么。 容姝說要出府,“若是夫人來問,就說我心情不好,不想見人。” 就這樣,容姝出了平陽侯府。 碩大的盛京城,橫著是條路,豎著是條路,容姝甚至連東西南北都分不清,逃出盛京,回到烏邇談何容易,只能想辦法和趙顏兮換回來,再將錯就錯。只是匆忙中,容姝撞了一個人。 來人比她高一個頭,劍眉,丹鳳眼,一派書生氣,容姝戴了帷帽,剛剛風吹起了一點,她趕緊把帷帽拉嚴實,卻不想這人還是看見了。 陳洺之一臉呆滯:“公主……” 容姝拽著帷帽的手更緊了,“公子認錯了,我是平陽侯府二小姐,不是什么公主。” 陳洺之明明記得長公主回烏邇了,為什么還能在這兒遇見,容姝他不會認錯,那去烏邇的是……趙顏兮。 陳洺之看看左右,帶著容姝去了茶館,天子腳下,哪里都不安全,關上門窗,陳洺之跪在地上,“草民拜見公主,不知公主為何在此處。公主也不必說自己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草民見過她,分得清誰是公主。” 容姝怔了好一會兒,才把帷帽摘下,“你是……” 當年驚鴻一面,算下來四年多未見,竟然連他是誰都記不清了,陳洺之嘴角帶著一絲苦笑,“草民陳洺之,家父是當朝太傅。” 《朱顏》中的陳洺之是當朝太傅之子,少年對長公主一見傾心,容姝嫁去烏邇之后便立志讀書,富強大楚,以日后接長公主回京。他寒窗苦讀,夜以繼日,科舉中登科,又一路高歌猛進,在其父告老還鄉之后擢升太傅,陳家滿門榮耀。 后來幾人的感情糾纏太深,趙顏兮又選擇了容譽,陳洺之傷心落寞,早早就抑郁而終了。 容姝默默地看著陳洺之,此人可不可信還未知,認出又如何,若是他早就遇見趙顏兮情根深種更好,正好借他之力離開。 陳洺之滿眼擔憂,“公主,為何你會在這里,難不成留下的是你,去烏邇的是趙姑娘?” 陳洺之的確聰明,但看見容姝就猜了個**不離十。 容姝道:“陳公子,實不相瞞,離開的是趙姑娘,皇上憂心我在烏邇過的不好,又因為我同趙姑娘容貌有幾分相似,故而綁了她去烏邇。只是相貌相似并非同一人,耶律加央也不是傻子,我想換回來。” 饒是猜到了,可真聽容姝這么說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某一瞬間,陳洺之甚至覺得慶幸,覺得這個主意正好,他人生死與他何干,趙顏兮到了烏邇被耶律加央發現又如何,兩國交戰,生靈涂炭又有何妨,他想要的只有容姝一個。 只要帶容姝走,死死看著她,等著三四個月后,儀仗到了烏邇,事成定局,容姝也沒有任何辦法。 到時候她就是平陽侯府的二小姐。 這是陳洺之第一次對趙顏兮這個名字有善意,他手指動了動,“公主,儀仗已經離開一日,很難追上,況且,這是皇上的意思。” 容姝想回去不僅僅因為耶律加央,公主的確是一個身份,那也得是她這個人,趙顏兮對大楚并沒有任何威脅能力,換句話說,容譽根本不會管趙顏兮的死活。 那景和七年的戰事可能提前到景和五年,景和三年。 容姝不能不管百姓,不然和親沒有任何意義。 “陳公子,儀仗只離開了一日,快馬加鞭肯定能趕上,只要你送我出城,他日若有變故,我也絕對不會把你說出來。”容姝看著陳洺之,“而且趙姑娘是無辜的……” 陳洺之:“公主以為我怕死?還是覺得我像徐景行一樣喜歡上了趙姑娘,我只是……” 舍不得罷了。 陳洺之問:“公主要回烏邇,除了為了百姓,可還有別的原因?又或者,烏邇有什么人什么事,牽扯著公主,要您回去。” 那里有她在乎的人。 容姝看向合上的窗,然后轉身拿起帷帽道:“我這的確是強人所難了,陳公子,今日還請當做沒見過我。” 陳洺之想攔住容姝,手伸到一半便停在半空,他手攥成拳頭,“公主,我先帶你離京,快馬加鞭,能趕上,不過要想換回來,還要等到入夜。” 太傅家的公子,御前的紅人,出入盛京暢行無礙,陳洺之帶著容姝離京,容譽也想不到,這種天大的好事,百利而無一害,原本答應的好好的人竟然要離開。 他不好放太多人,問平陽侯,平陽侯只說公主一切安好,不敢怠慢。 陳洺之兩人尾隨儀仗,一直到深夜,光風霽月的世家公子穿著一身黑衣,而容姝裹著黑色斗篷,陳洺之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公子,他用藥迷暈了徐景行和幾個放哨的人,大楚境內,哪個不長眼的膽敢對公主不敬。 容姝解開斗篷,“陳公子,今日多謝你,還請把趙姑娘平安送回侯府,我會穩住徐大人。” 紙包不住火,容譽早晚會知道,她要在容譽發現之前離開大楚,走的越遠越好。 “容姝。”這是陳洺之第一次喊容姝名字,她是大楚的公主,他不敢有一絲一毫的褻瀆,容姝已經忘了他們以前就見過,但陳洺之還記得。 四年前的四月十六,白云寺后山,那時山上冷,玉蘭花期已過,盛京只有白云寺后山的玉蘭花沒謝,容姝溜出宮,帶著容譽摘花釀酒。 她踮著腳摘花瓣的樣子他記了四年,后來就不可抑制地留意和容姝有關的事。 她的喜好,喜歡的話本子,有時覺得她是公主,高不可攀,有時又只是個小姑娘,笑起來有兩個小梨渦。 關于公主的喜好,說什么的都有,到最后陳洺之自己也不知道哪個是真的,哪個是假的了。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