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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信經(jīng)宛城而不入，徑直前往博望北府軍營。

    龐林則去見宛城拜謁劉備，傳達(dá)田信的要求……這是要求，在龐林看來就是要求。

    不背叛大漢，收復(fù)關(guān)隴后，只在天水軍屯自足，拱衛(wèi)西北。等形勢好轉(zhuǎn)，不需要的時(shí)候，田信就西征。

    劉備聽了久久無言，讓侍從將自己的獵鷹帶來。

    現(xiàn)在雖然不打獵了，可依舊有騎馬、養(yǎng)獵犬，平日放鷹這些鍛煉身體的活動。

    劉備遣退御史等官，親自放鷹，瞇眼仰頭去看鷹的軌跡：“孝先曾聽士徽講述南海風(fēng)物，說南海大島上有鷹，展翅丈余，能擒羚羊。”

    放出的鷹順利抓住剛出籠，無處可逃的兔子折返回來落在鷹架，劉備割取新鮮兔肉喂食。

    臉上有遺憾之色：“士衡，鷹犬各有妙用。鷹捕一兔，能食一腿。獵犬擒來一兔，往往只有臟腑可食。以孝先器量勇力，若早生二十年，天下必為孝先所有。”

    “陛下慎言，臣惶恐。”

    龐林拱手：“懇請陛下慎重。”

    “朕不過實(shí)話而已，若士元、孝直在此，必會附和朕這言論。”

    劉備用布巾擦手，揮退身邊侍從，領(lǐng)著龐林往木亭下走，說：“以云長、孝先功勛，委實(shí)難酬。云長知足，孝先年少多愁……由此觀之，他是真把六經(jīng)當(dāng)史書看。”

    他口吻略帶輕嘲：“各家經(jīng)傳有勸人向善的，也有勸人盡孝、盡忠而輕生至死的。六經(jīng)皆史，孝先是真學(xué)了精髓。”

    龐林不知該如何接話，索性垂首不語。

    劉備落座，稍稍側(cè)身面朝輕微、舒爽的西北風(fēng)，手里折扇抹開，笑說：“潘濬臨走上奏彈劾孝先，說他有小信無大義，有小孝無大忠。朕還在，云長也在，孝先功績?nèi)缭谧蛉眨]目可見。潘濬口出此言雖用心不良，也可知孝先平日顧慮。”

    有小信而無大義，說的就是擒捕曹休卻換來龐林妻女一事。

    有小孝而無大忠，指的是田信父母雙亡無從盡孝，又很少侍奉祖父、伯父，沒有經(jīng)歷過孝道熏陶；無大忠，專指田信握著河圖洛書卻藏私，沒有將這等裨益國家極大的神圖進(jìn)獻(xiàn)給朝廷。

    “孝先所慮，朕深以為然。”

    劉備說著閉上眼睛，頗感疲憊、無力：“還要請士衡好好勸慰，朕可以放他去西極之地。可他走時(shí)，要給大漢留一個(gè)文武兼資的陳公。”

    “是，臣盡心促成此事。”

    “還有，孝先走時(shí)，要把蒙多留給朕。”

    龐林也答應(yīng)下來，掐算時(shí)間，等田信西征時(shí)，蒙多僥幸不戰(zhàn)死，也到壽終就寢之時(sh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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