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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4章家長

    場面立刻危機四伏了起來。

    孟暖下意識地就拉高他身上的被子,    往上平移著，順勢地蓋住他的臉：“……”

    “嗯,    其實不是你們想的那種,    我也不知道你們想到哪一步了，總之就是我們沒有那個……”

    孟暖語無倫次道。

    像是察覺到了外孫女的尷尬，外婆指著餐桌上的食物：“快中午了,    先吃點東西吧?！?

    表弟：“吃什么,    現(xiàn)在還有比表姐男朋友更吸引人的東西嗎？”

    話說到一半，就被小表妹踹了一腳,    灰撲撲地招呼著所有人往餐桌前靠攏,    坐在沙發(fā)上的孟爸爸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眼鏡。

    “爸,    ”孟暖討好地笑笑：“您先去喝點水,    我去洗漱一下?！?

    “收拾一下,    待會還要陪外婆去醫(yī)院,    ”孟媽媽緩解著氣氛，硬拽著他離開客廳。

    忽略掉從飯桌上飄過來探視的眼神，孟暖悄悄地撩開被子,    把臉埋進去,    和沙發(fā)上的男人低聲道：“怎么辦？”

    季川：“你問我？”

    兩人大眼瞪小眼。

    他啞著嗓音,    耐心道：“就說我是你同學(xué),    我們昨晚聚會,    喝多了順帶收留一晚?！?

    孟暖：“只怕不行?！?

    季川：“？”

    “我爸可是校長，”孟暖小聲道：“就算記不得別的班上有多少人,    但絕對不會忘了我那班,    以前每天為了抓我早戀,    就差把辦公室拉到我們教室后門了。”

    “……那大學(xué)的？”

    “我這專業(yè)，一個班就只有三個男生,    都沒你這么高的?！?

    孟暖拍拍他的臉，深深地嘆氣。

    兩人悶在被子里嘀咕了幾分鐘，大約是急得，她臉蛋都憋紅了，眼睛直勾勾地望著他，額角都沁出了冷汗。

    起得匆忙，顧不上穿外套，寬敞舒的家居服在肩上下滑了些，露出白嫩的左肩。

    季川幫她把衣服拉好，移開視線，淡淡道：“我就這么上不得臺面嗎？”

    孟暖：“嗯？”

    “昨晚都告白了，”他起身，眼神已經(jīng)清醒了大半：“為什么不接著演？”

    孟暖坐在地上，思想爭斗了半秒，想著吃虧的總不是自己，她爬起來道：“我會付你酬勞的?！?

    “多少？”

    他懶洋洋地問。

    她很爽快：“一天五千?！?

    季川挑眉，對她忽然的大方，狐疑道：“你真盜墓去了？”

    孟暖拉著他往房間走，聞言眨眨眼：“……你晚點就知道了?！?

    半個小時后。

    客廳上坐滿了人，季川頂著平日里最溫順無害的笑容，一本正經(jīng)地坐在客廳里，接受著來自四面八方的眼神洗禮，流利地喊完一圈人，若有若無地瞥了孟暖一眼。

    “你的錢都在我手上，”孟暖在他身邊耳語道：“好好表現(xiàn)?！?

    “……”

    季川放下茶杯，朝長輩們頷首后，神色肅穆道：“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季川。

    云城人，工作是開酒……”

    孟暖悄無聲息地踩住他的腳。

    季川無言地側(cè)過頭來和她對視，看似穩(wěn)重溫潤的外表，只有她能讀懂他深藏在眼底的茫然。

    二人的眼神在空氣里無聲地交錯。

    ——踩我干什么？

    ——你確定你的陰間工作說出來不會被我爸用正義降伏嗎？

    ——這都什么時代了。

    ——我手機里還有你說愛我的證據(jù)，等等我群發(fā)給所有人。

    ——……

    他勾唇，話鋒戛然而轉(zhuǎn)：“嗯，我沒有工作?！?

    “只是一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

    “……”

    孟暖頭開始痛了。

    孟爸爸快要坐不住了，盯著孟暖，活動了幾下手腕，又被對面的男人默不作聲地塞進了一個茶杯：“但是，我決定了?！?

    他誠懇道：“為了我們暖暖，我打算開始接手家里的資產(chǎn)管理。

    從前，我吊兒郎當(dāng)，不務(wù)正業(yè)，是因為我一直沒有找到人生的方向。

    直到我遇見了暖暖，才找到了指引我改變的動力。

    她善良，漂亮，溫暖……”

    表弟小小聲：“表姐夫說的是表姐嗎？”

    舅媽趕緊捂住他的嘴。

    “所以，雖然我現(xiàn)在還不夠優(yōu)秀，但請各位相信我，為了暖暖，我可以洗心革面，認真地接手所有股權(quán)，你們?nèi)绻环判模铱梢韵蚋魑槐ＷC，在我做到之前，可以暫時地和她分開，也不耽誤她尋找別的幸福?！?

    “咳咳，”外婆喝了口茶，態(tài)度溫和道：“也別這么說，至少可以先訂個婚之類的……”

    孟暖：“外婆？”

    “暖暖，”孟媽媽扯住她，輕聲道：“難得有個地主家的傻兒子平白無故地看上你，我們不虧啊。

    你放心，我們給你爭取。”

    一番話洋洋灑灑地說完，季川鄭重地收尾道：“從第一次見面開始，我就能感覺到我這輩子非暖暖不可了，可惜那時候她還沒畢業(yè)，學(xué)業(yè)繁忙，我只能隱藏我的心意，現(xiàn)在，我終于可以坦白一切了?！?

    孟暖已經(jīng)懵了，整場對話如果說前半段還只是兩個人默契摸索出來的瞎話，那么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分辨不清真假了。

    長輩們的表情也沒那么嚴肅了，完全被洗腦了似的，露出了肯定的表情。

    他還端坐著，一副要接受審判似的，真摯地看著孟爸爸。

    孟爸爸蹩眉，他教書育人無數(shù)，什么樣的牛鬼神蛇都逃不過他的眼睛，數(shù)秒的考量后，才道：“有空和你家里人約一下吧。”

    孟暖及時制止：“爸，這才哪到哪?。俊?

    “人家不都喜歡你這么久嗎，”孟媽媽輕松道：“你也不小啦，看看貝貝，再看看你，現(xiàn)在準備也不遲。”

    談話就到這里，已經(jīng)下午兩點半。

    一大家子此次過來的目的，除了來看孟暖，還要帶外婆來醫(yī)院做檢查。

    也沒有繼續(xù)盤問，眾人收拾了東西，便陸續(xù)出門。

    孟暖在玄關(guān)處穿鞋，和季川落到最后邊。

    “你剛剛說的都是真的嗎？”

    她坐在小椅子上抬頭看他。

    季川半蹲著幫她系好鞋帶，聞言和她平視著道：“猜不出來？”

    他漂亮的桃花眼釀著酒似的：“看來我演技不錯?！?

    原來如此。

    孟暖瞬間不想理他了。

    狗男人嘴里果然沒一句實話。

    季川無奈地跟在她后邊，明明不是說好讓他哄好家長么，怎么現(xiàn)在還甩起了臉色過來。

    他一路哄到電梯內(nèi)，孟暖都懶得和他搭腔。

    舅媽姑姑她們早帶著表弟表妹先下去了，電梯里只有孟家爸媽和他們。

    四個人靜默地盯著緩緩流動的電梯數(shù)字，一時無話。

    倏然，電梯堪堪停在了第九樓。

    進來了一個老頭，一身黑衣，站在最前邊，電梯門合上，余光瞥了瞥身旁的兩個年輕人，笑了：“這么巧?！?

    竟然是昨晚算命小攤里的老頭。

    孟暖：“……你也住這兒？”

    老頭：“剛搬來不久?！?

    他皺著鼻子盯著沒說話的季川，又打量了一回孟暖：“怎么，要去領(lǐng)證了？”

    季川：“？”

    “我昨晚重新算了算，”老頭道：“下月底適合排喜酒，你們倆這兩天去領(lǐng)證倒也不錯?！?

    孟爸爸：“……結(jié)婚證？”

    “呦，親家也來了，”老頭笑瞇瞇的：“小伙子速度挺快的?！?

    季川：“…………”

    簡單幾句話，已經(jīng)把他昨晚不堪的記憶全找回來了。

    身后兩個長輩的目光已經(jīng)從“越看越般配”過渡到“竟然想瞞著我們領(lǐng)證？”

    “那剛剛在家里說的忍辱負重是什么意思？”

    “為什么要偷偷摸摸領(lǐng)證”“難不成是……？”

    “孟暖！”

    孟爸爸大聲道：“從小我怎么教你的，女孩子要潔身自愛，你現(xiàn)在竟然敢做這么出格的事了？

    ！”

    叮咚，一樓到。

    老頭心情大好地邁步出去，剩下宛如在地獄里的四人組。

    季川：“叔叔，阿姨，你聽我解釋一下?！?

    孟暖：“媽，我們純到不行！都還沒親過怎么可能會是你們想的那樣嘛！”

    孟媽媽：“連最基本的都沒有就到那一步了？”

    孟爸爸：“我看你們不是不行，是太行了！”

    足足花了一路才重新整理好思緒，孟家夫婦勉強被說服，在醫(yī)院里重新緩和了臉色。

    站在醫(yī)院大堂里道：“小季啊，我們家是比較傳統(tǒng)的家庭，暖暖也比較單純，所以剛剛的態(tài)度才比較差?！?

    季川點頭，乖乖聽教了幾分鐘，直到口袋里的手機響起，才站到一邊接電話：“媽?！?

    “你現(xiàn)在是膽子大了，”顧女士興師問罪道：“讓你來醫(yī)院陪我拿報告你不肯，現(xiàn)在又把我微信給刪了，怎么，你還想和我勢不兩立?。俊?

    季川：“我刪你微信？”

    “不然還能是你哪個愛吃醋的小女朋友？”

    顧女士皺眉：“你能不能讓我省點心啊?！?

    “誤會，”他言簡意賅：“回去再和你說?！?

    “不用回去說了，”顧女士的聲音由遠及近，站定在季川后邊，輕拍了他的肩：“兒子?！?

    她一頭貴婦卷發(fā)，站在一邊不知打量了多久，注意到另一邊夫婦的視線，莞爾：“第一次見你這么認真?！?

    顧女士的算盤打得挺好，心想要是這回是認真的，她就過去和人家打聲招呼，沒準是未來的親家，如果不是，那她一定二話不說開溜，免得花心腸的兒子被姑娘找上門時，還要禍害到她。

    外頭天色陰陰的，天氣預(yù)報顯示會有中強度大雪降臨，冷冷的，醫(yī)院里進來的每個人的表情都不太好。

    今天大概是季川人生里最不宜出門的日子，他還沒答，就見走廊里又拐進來一個女人，碰巧遇上他，嬌媚地叫了聲“季老板”便走過來。

    高跟鞋聲清脆，簡直全場矚目。

    “完了，”顧女士左看看女人，右看看孟暖：“為娘決定先走一步。”

    孟暖擰眉，很快認出這女人是在牛排店門口見過的，不祥的預(yù)感順著寒風(fēng)竄進了心頭。

    女人明顯也看到了孟暖，視線在她小腹上邊停留著，邊走到季川面前：“季老板，還真是從良了呀?！?

    “現(xiàn)在都知道帶老婆來產(chǎn)檢了，”她笑笑：“這說出去誰信。”

    孟暖：“……”

    顧女士：“……”

    孟爸孟媽：“？

    ??？

    ??？

    ！”

    季川：“除了我誰能不信？”

    “有兒子了，眼下再有一個女兒豈不是和和美美，”女人倒是真心實意地在祝福：“以后過年我還得補個紅包呢。

    二胎幸福?！?

    一個接一個的驚雷橫劈在孟爸孟媽滄桑的心上，信息量大到讓他們差點眩暈過去，產(chǎn)檢？

    二胎？

    在他們?nèi)滩蛔∫〞r，顧女士也見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立馬朝他們一家伸出手：“親家好，我是小季的媽媽，我們在城東有一套雙層別墅，您們覺得……用來做婚房合適嗎？”

    孟暖心如死灰：“?！?

    今夜的雪可真冷啊。

    *

    【好家伙，明年春晚沒你倆，我不看！】

    【以后不敢亂吹牛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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