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芬恩頭昏腦漲地回到了駐地,他不善思考,但很善于聆聽——盡管如此,阿廖娜那一長串的、幾乎堪稱沒完沒了的推測也還是讓他在短時間內有些無法接受。 女艦長給他講了這件事可能的十七個發展路線,芬恩一個都沒記下來。最后她沒招了,干脆告訴芬恩,你直接回去告訴你的狼主吧,別的不要想了。 這樣就對了嘛,搞那么復雜干什么?芬恩想。有話就說,不爽就打, 不過,在做這件事以前,他還需要處理一件更為緊迫、更為重要的事。 站在駐地門前,他仔細地觀察了一下這銀色的金屬大門。在確定大門是關的嚴嚴實實的以后,他方才讓紋陣解鎖了門。 這是許多次教訓帶來的經驗,他管著一批血爪,他們可不怎么聽話。 熱衷于挑戰權威是血爪們的天性——也是狼群們的天性。強大者必須始終保證自己不被偷襲與挑戰干倒在地,挑戰者則絡繹不絕。 芬恩很有先見之明地沒有第一時間踏入,他的選擇是對的。 幾個藏在門后等他回來的血爪發現沒法偷襲到他以后,干脆地從門框后走了出來,緩緩包圍了他。 所有人手里拿著練習用的鈍劍,都沒穿盔甲,裸露在外的臂膀與胸膛上都有著一個共同的深紅色紋身。不懷好意地盯著他看個不停。 這代表他們都來自芬里斯上的一個部落,名為斷牙。類似的名字可能有幾百個,芬里斯的歷史長的能掩埋許多東西,那致命的季節更替也能帶走許多生命。 哪怕是埃特,也有許多地方在換季引起的洪水中塌陷了,或是因為年久失修被掩埋了。那些一代代傳承知識,和他們一起在埃特里生活的奴隸也沒辦法修復它,就這樣,在幾個世紀幾個世紀的流逝里,埃特逐漸越變越小了。 有人說,這是末日臨近的征兆。 芬恩不關心這些,他自己的部落早就在芬里斯的危險的季節更替中消逝了,他是最后的幸存者。 自那以后,他便不再關心這些小小的聚落與不詳的預兆了。部落里當時的先知說他們會度過寒冬,放屁。芬恩親眼看著自己的母親凍死在了暴風雪里,然后是父親與堂兄。 血爪們為首的那個一頭有著一頭紅色的長發,濃密地讓他看上去簡直不像人類。他此刻正笑個不停,十足地一副傻樣。 “嘿,芬恩?!奔t發咧嘴笑著,手里的劍隨著他的動作上下紛飛?!巴饷嬖趺礃??” “要叫頭兒,還有,這不關你的事。” 芬恩漠然地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崽子——血爪們還太年輕,因此會犯許多錯。所有野狼都經歷過這個時刻。 他們從暴力中成長,也以暴力維持生命,殺戮的沖動會隨之而來。 只有年歲漸長的野狼們才能控制這種沖動。但是,不管如何,他們能做到的最好也只是控制。有時,這種沖動會化作無法消散的怒火吞噬他們本身。 ….而血爪們......自然是還沒有學會這項技能的。不過,這樣也很好。他們很天真,很年輕,還不知道死亡一定會到來,充其量只是推遲一些。 芬恩好上一些,但也不多。他清楚這點,可卻不想理會,尖利的犬齒已經探出了嘴唇:“把路讓開,否則我就打的你們接下來一個星期都得尿血?!? “喔,你說的可真嚇人?!? 紅發舔了舔自己的嘴唇,心滿意足地露出了個挑釁的微笑:“我不認為你有能耐做到這件事,芬恩,他們都說你是走了好運才當上灰獵人的,我想也是。你們說呢?” 血爪們發出一陣哄笑。 年輕的野狼輕輕地嘆了口氣,閃電般地探出一只手。 他抓住紅發的劍柄,旋轉,發力。紅發試圖與他角力,卻在關鍵時刻被芬恩用力地扯了一下劍柄。 不過只是一個簡單的小技巧便讓他的武器脫手而出,血爪的臉漲得通紅,被奪取武器的恥辱與憤怒疊加在一起,他低沉地吼了一聲,右拳高高揚起。 太嫩了,他們居然還想進行公平的一打一。 望著那些站在紅發身后躍躍欲試的血爪們,芬恩笑了笑。 他看都沒看紅發,抬起一腳揣在他的膝蓋上。一聲清脆的骨裂聲傳來,年輕的血爪慘嚎一聲倒下了,而芬恩并未放過他。 “我告訴過你,斷牙部落的小崽子,你要是再來挑釁我一次,我就打斷你的腿,我希望你記住這點。芬恩·凜風從不說謊,明白嗎?” 說完,他一腳揣在他那斷裂的膝蓋處,加劇了他的痛苦,然后照著鼻子補上了一記兇狠的踢擊,讓這不知天高地厚的血爪暈了過去。 “他眼角怎么流血了?”一名血爪問。 他的話其實算是保守,紅發的整張臉上都是血。芬恩笑了笑,將鈍劍扔到他們腳下:“別擔心,他會沒事的。” 是的,他會沒事的——如果他沒死的話,他總會沒事的。 醫療? 狼群不需要那種東西,一場斗毆都撐不住的血爪還不如死了算了,上戰場也是白白送死。 “還有誰要過來質疑我的權威嗎?” 芬恩又問:“我不介意在狼牧師沒過來的時候代替他教育教育你們這幫身上還沾著奶臭味的小崽子要尊敬你們的頭兒,說真的,你們挨過多少次打了,為什么總是不長記性?” 血爪們沒對他的話有所回應,他們彼此看了看,隨后干脆地一撲而上。 “總算是學聰明了?!狈叶鬟肿煲恍?。“下次記得一開始就這么干?!?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