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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基利曼不明所以地看了這兩人一眼，然后繼續(xù)說：「之所以一個一個地見面，是因為他的靈魂還處于破碎狀態(tài)。如果我們一擁而上進(jìn)入他的房間，恐怕會出現(xiàn)一些不好的狀況。」

    「什么狀況？」福格瑞姆開口問道，他雙手捧著一個精心包裝的禮物盒。

    基利曼嘆了口氣。

    「是這樣的，我與荷魯斯相處了一段時間——當(dāng)然，我指的是這個階段的他。他的心智目前處于青少年時期，大部分情況下都只是個非常聰慧的孩子。但是，偶爾他會表現(xiàn)出作為荷

    魯斯的那一面。我的意思是，真正的荷魯斯。」

    圣吉列斯安靜地聆聽著，眼神憂慮地看著基利曼，在他說到「真正的荷魯斯」時忍不住開口了。

    「他還好嗎？我是說，他有沒有——？」

    「沒有，你可以放心，兄弟。」基利曼笑了笑。「那個時候的他都表現(xiàn)的很迷惘，總是認(rèn)為我或可汗的存在只是混沌的幻象。他總是會先懺悔自己的所作所為，然后堅定地說自己永不屈服......當(dāng)然，這是比較好的時候。」

    「那么，比較壞的時候呢？」

    安格朗背著手，平靜地問。一針見血地指出了關(guān)鍵。

    基利曼嘆了口氣：「比較壞的時候，他會表現(xiàn)出強(qiáng)烈地自殺傾向。我不得不用魔法限制住他的行動。這也是為什么他每天都得和我待上十二個小時左右的原因之一。」

    「說到魔法，我的學(xué)生。」何慎言慢悠悠地說。「你的泰坦之力掌握的如何？」

    「......不是很好，老師。」

    「不是很好也有幾個不同的意思。你是學(xué)會但放不出來幾次，還是完全沒學(xué)會呢？」

    「......我完全沒學(xué)會，老師。」

    「哦，這樣啊。」

    何慎言點點頭，然后就不再說話了。只是，他那總是蒼白的臉上此刻卻帶起了一抹神秘的微笑。基利曼看著這微笑，突然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他連忙轉(zhuǎn)移話題。

    「咳，要說的事就這么多，兄弟們，讓我們上路吧。」

    他所挑選的形容詞讓其他人不約而同地表情變得有些古怪了起來。

    馬庫拉格之耀是一艘榮光女王級別的旗艦，這意味著她簡直就大的出奇。雖說比不上復(fù)仇號與那艘新出廠的巨獸級戰(zhàn)艦，但她再怎么說也是帝國過去的榮光之一。

    如果有人打算光靠步行在這艘船上逛一逛，那他多半是瘋了——但如果這步行有一個法師的幫助，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魯斯回頭看了一眼，飛速掠過的風(fēng)景令他情難自禁地咧開嘴笑了起來：「還有這種招數(shù)？船長閣下，我能學(xué)嗎？」

    「可以是可以，但你得坐得住——我的意思是，你得有足夠的耐心去進(jìn)行冥想。」

    魯斯立馬失去了興致：「噢，好吧，那還是算了。」

    「你還真是放棄的毫不猶豫啊，魯斯。」可汗微笑著說。「還在惦記著我的那兩桶酒？」

    「是的。」狼王毫不猶豫地承認(rèn)了。「我當(dāng)然會惦記著它們，酒這種珍貴的寶物什么時候都不嫌多，尤其是來自你的酒。你過去出手可不怎么大方。」

    可汗聳了聳肩，并不回答魯斯這句意有所指的話。原本步行可能需要半天到一天以上的路程如今十七分鐘就到。

    他們站在一扇單獨的門前，身著便服，此時看上去并不像是高貴的基因原體，而是一群普通人。

    一群普通的，因為即將見到許久未見的兄弟而激動、不安、擔(dān)憂的普通人，當(dāng)然，何慎言除外。他今天來完全就是看戲的。此時正優(yōu)哉游哉地靠在另一邊的墻壁上滿面微笑。

    基利曼與他的兄弟們交換過眼神，深吸一口氣，站在了荷魯斯房門前，伸手敲了敲門。

    「請進(jìn)。」內(nèi)里傳來一個稚嫩了不少的聲音，可是，所有人都聽得出來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基利曼拉開門，進(jìn)入其中。荷魯斯正背對著他坐著看書，書桌上還攤開著一本筆記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很多東西。在對待知識的態(tài)度上，他是很認(rèn)真的。

    「是誰？」荷魯斯頭也不回地問。「請原諒我現(xiàn)在沒辦法接待你，這一頁實在太過精彩，我沒有辦法移開我的視線。」

    「是我，兄弟。」

    荷魯斯勐地轉(zhuǎn)過頭來，興高采烈地驚呼出聲：「啊，羅伯特！你之前都去哪了？」

    「去處理了一些事......」

    「總之，你沒事就好——是不是太多的政務(wù)讓你有些煩心？沒事的，我最近正在鉆研有關(guān)政治的事，很快就能幫上你了。」

    荷魯斯的笑容里沒有絲毫隱瞞，有的只是一顆澄澈的心。他的房間并不如何豪華，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簡樸，這是他的要求。而這個面容稚嫩，尚不成熟的孩子卻有著一張基利曼非常熟悉的臉。

    在過去，他尊敬這張臉的主人。而這張臉的主人最后卻親手撕裂了銀河與兄弟之間的紐帶。

    有無數(shù)人死在那場災(zāi)難里，有無數(shù)個世界至今都在為之哀嚎。

    基利曼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原本打算按照預(yù)定計劃向荷魯斯開口解釋的，可是，他背后卻突然響起了嘈雜的聲響，像是許多人擠在一起而摔倒的聲音。

    他回頭看去，發(fā)現(xiàn)魯斯正倒在門邊，一臉不好意思的笑。可汗伸出手拉住了他，但也暴露出了自己的大半個身體。安格朗站在不遠(yuǎn)處的陰影里，只露出一雙眼睛。福格瑞姆提著禮物盒與圣吉列斯并肩而立，微笑著看著他們。

    ——在那一瞬間，仿佛什么都沒改變，只是還少了許多人。

    短暫的感傷過后，基利曼立刻意識到了問題的嚴(yán)重性。他迅速轉(zhuǎn)頭看向荷魯斯，果不其然，后者已經(jīng)再次陷入了那種狀態(tài)。

    室內(nèi)的溫度開始悄無聲息地發(fā)生變化，它逐漸升高，逐漸沸騰。空氣中開始布滿令人心季的氣息。構(gòu)成墻壁的金屬板嘎嘎作響，星辰之軀的力量正在初步顯現(xiàn)，只是情緒波動，便讓諸多原體都感到了不適。

    那個破碎的靈魂回來了。

    他呆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緊皺著眉，并不言語，神情惘然。

    「荷魯斯，你還好嗎？」基利曼擔(dān)憂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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