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沉溺享樂之人必墮落于享樂之中。 ------------------------------------- 劍刃碰撞,笑聲與低沉的喘氣聲相互交替。 這是兩張相似的臉,但又是兩個截然不同的生物。 一者如蛇般妖媚,始終帶著滿足的微笑。一者如寒冰般堅忍,眼中滿是難言的怒火。 “你似乎無法在單純的劍斗中取得上風啊,親愛的我。” 惡魔微微一笑。 兩只右手在空氣中劃過致命的弧度,優雅又輕靈,卻令福格瑞姆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應對。這一擊之下,鳳凰竟然被逼退了足足五步。 “哈......” 惡魔愉悅地看著他,一只右手抬起,將那扭曲的長劍遞到自己面前。它凝視著劍身上仿佛被傳遞過來的金色烈焰,竟然饒有興致地伸出舌頭去舔了一口。 “唔——!” 吃痛的悶哼聲響起,然后是嘶嘶作響的腐蝕聲與接連不斷的高昂尖叫。惡魔顫抖著身體,蛇尾在地面上滑行,留下一片蜿蜒的痕跡。 閃耀的汗珠滴落地面,過了足足十幾秒,它才回過神來。 “這真是......” 它若有所思地撫摸著自己剛剛復原的口腔,長長的分叉舌頭突兀地探出,感知著空氣中殘留的火焰滋味,滿足地瞇起了眼:“這真是太棒了,親愛的我。” “既然你無法單純憑借劍術勝過我,何不用上你身上那些燃燒的火焰呢?” 它滿是期待地看著福格瑞姆,眼神柔軟,滿是愛意,充滿懇求,就像是一灘紫色的汪洋,內里滿是溫柔:“來傷害我吧......親愛的?” 福格瑞姆并未回答它的話。 鳳凰只是用右手虎口抵住動力劍的護手,左手虛握,放在劍柄末端。他平穩地放下雙手,劍尖垂落,對準地面。 這是一個并不如何高明的起手式——如果在劍斗里,有人打算用這樣的姿勢去面對敵人,那他一定是瘋了。 這種姿勢既無法保證在面臨危險時迅速予以還擊,也無法第一時間格擋住敵人的劍刃。但鳳凰就是這么做了,不僅如此,他甚至還閉上了眼睛。 惡魔微微挑眉,耐心地等待著。 蛇在面對獵物時總是很有耐心,它們是天生的狩獵者,也是緩慢的進食者。蛇類消化獵物的方式是將獵物整個生吞,這也正是惡魔正在做的。 它要將福格瑞姆生吞活剝。 它要細細感受他的每個部位,每一寸肌肉的運作,每一個不屑的眼神......福格瑞姆每一次的反抗,都會讓它難以抑制心中涌動的欲望。 他光是站在它對面,就令它感到無比滿足。 它想,這簡直就是世間極樂,歡愉之主必定是愛極了它,才會將這種無上的享受賜予它。 不過,鳳凰并未第一時間發起攻擊。 “你渴望愛。” 他的聲音在黑暗里清晰地響起,帶著些許悲哀。 “不僅僅只是來自他人的愛,還有自戀。你會花上許多時間盯著鏡子里的臉,飽含愛意與欣賞。” “與恐懼或敬畏相比,你更鐘意這種強大的情感。恐懼可以被克服,可以被人為消減。但愛不會,人會為了愛做任何事。愛永不消逝,是的,它會膨脹或減弱,但它絕不會消逝。” “你渴望完美,是因為你希望讓所有人都愛你——你認為自己做的還不夠,你總是害怕在某方面被超越......你的本性與這層迷霧互相交織。” 鳳凰睜開眼,紫色的眼眸早已化作純粹的金。 “世人愛你,然而,你愛世人嗎?”他問。 惡魔陷入了思考當中。 福格瑞姆提出的問題對它來說也很有意思,它渴望享樂,渴望一切形式的愉悅。解決一個困難的哲學問題當然也被包含在其中。 因此它開始思考。 它慢條斯理地將四把劍一一插入地面之中,伸長身體,像是在放松。 四只手靠在劍柄之上,身體上閃爍著不知從何而來的輝光,蛇尾的每一片鱗片都無比耀眼,奪人心魄。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