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安格朗沉重地喘息著。 他不得不承認這件事,與惡魔版本的自己戰斗是他有生以來打過的,最具挑戰性的一場仗。 他的體力消耗非常劇烈,而且,哪怕是何慎言親手制造的這副盔甲也無法抵擋四周空氣中的血腥味侵襲進他的肺部。 濃的能溺死人。他想。厭惡地皺了皺眉。 惡魔的咆哮聲響起——再一次,他已經懶得數了。 他抬起閃電之斧,噼啪作響的雷霆讓那符文巨劍上席卷過來的毒藥不得寸進,卻也因此無法再傷害到惡魔握劍的雙手。 安格朗能夠清楚地看見它臉上的獰笑。那笑容是覺得自己勝券在握的模樣,于是他也笑了。 收回斧頭,他猛地后撤,故意放了個破綻給對方。 惡魔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哪怕它其實知道這是個陷阱也不會任由其溜走,對殺戮與讓對手流血的沖動壓倒了一切。 “死——!” 它狂吼著直沖向前,壓迫感無與倫比,簡直就像是一架泰坦在朝著安格朗沖鋒。 紅砂之主沉默地放下斧頭,讓其接觸到地面。轟的一聲,狂暴的雷霆洶涌向前,硬生生止住了這架泰坦的沖鋒,并讓它轟然倒地。 血肉被碳化后的惡臭味升起,但這凄慘的景象卻只存在了短短的一秒。惡魔從地上躍起,戰爭之主的賜福在它的血管中涌動。它殘破的身軀飛速重生,這已經超出了人類能夠理解的極限。 安格朗卻對此無動于衷,他已經見過太多無法理解的怪物,早已學會如何對付這種東西。 要如何對付?很簡單,殺了就是。 “你無法贏得這場戰斗。” 安格朗說,語氣堅定地就像是看見過未來:“你還是個奴隸,從未改變。” “奴隸?!” 惡魔哈哈大笑起來:“你又有何資格評判我?你從未經歷過我經歷的那些事,你沒有在尚未學會語言前就被扔進深坑里被迫殺死無數人。你沒有被當做一個奴隸角斗士訓練,你沒有被植入那該死的釘子,你也沒親手殺死自己視若父親之人!” “是的,我沒經歷過。” 安格朗扯下自己的頭盔,它在空氣中消散于無形。開戰至今,他第一次露出自己的臉,第一次真切地接觸到這地獄般的氣味——惡魔看見,他臉上露出了一抹冷冷的嘲笑。 “但你也從未想過反抗,不是么?” “你從未想過反抗恐虐,恰恰相反,你對那邪神為你安排的未來甘之如飴。你以祂的名義殺戮,甚至不是以自己的......你真的喜歡殺戮嗎?還是說,那只是祂灌輸給你的想法?就像那些奴隸主灌輸給你的,所謂角斗士的榮耀?” 惡魔不笑了,而安格朗的笑容卻越來越盛。 “我看不起你,懦夫。”他提起斧頭,閃電蔓延至他的右手。“現在,我要來殺你了。” 話音落下,某種沉悶的爆炸聲傳來,地面上突兀地升起巨大的煙塵。 惡魔尖細的瞳孔四處掃動,卻只能捕捉到一抹黑影。它臉上出現一抹愕然——竟然能這么快? 來不及思考更多,憑借戰斗的經驗,它抬起手中的符文巨劍,牢牢地護住了自己的頭顱與心臟。 左手搭在劍格之上,隨時準備握住它雙手施力發起反擊。 可是,想象中的攻擊卻沒有到來,只有愈發響亮的雷聲。金色的閃電憑空出現,在它身邊布下了天羅地網,令它無法離開半步。 “你在玩什么把戲,贗品?” 它冷冷地問,同時揮動雙翼,血紅的氣流猛地升起,想要撕裂閃電制造出的包圍圈。 來自恐虐賜下的鮮血之力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鮮血的洪流看似不起眼,卻能夠干凈利落地撕碎泰坦的裝甲或戰艦的表面。 然而,它們對這閃電毫無辦法。它們一旦接觸到閃電,就會在瞬間灰飛煙滅,如同火遇到了水。 天敵——卻也是有限度的,一個聲音在惡魔心中說道:那東西會加快他體力的流逝......把握住這機會...... 安格朗的聲音從極為遙遠的地方傳來,聽上去像是某種回聲:“你逃不了的,懦夫,我說過——” 他的聲音迅速拉近,于一瞬間回到了現實:“——我要來殺你了!” 惡魔在千鈞一發之際抬起了劍。 “轟——!!!” 兩股恐怖的力量彼此相交,人為制造的末日景象在這已經有幾千米的深坑之中爆發,讓它再一次擴大了,且變得更深。 他們之間的戰斗對這片焦土產生了不可磨滅的損傷,惡魔們早已退的遠遠的,開始和阿斯塔特們交戰,此時,能有幸看見這場戰斗的只有兩人。 或者說,只有一個算是人。 “吼.......” 惡魔低吼著,左手牢牢地抓住了閃電之斧。雷霆正在它的身體表面肆虐,它卻對這疼痛視若無睹,只是露出一個獰笑:“你力氣不夠,白癡......” 在它的脖頸上,有一道巨大的傷口。 皮膚、血管乃至骨頭都被砍斷,只剩下最后的一點點還藕斷絲連著。 盡管如此,惡魔的頭顱卻依舊沒有掉落,甚至還在迅速修復,血肉正在快速愈合,驚悚的景象無比可怕。 雷霆終究只能對它造成一時的傷口,這里是亞空間,是恐虐賜福之地,祂的力量于此地最為強大,其他任何力量都無法壓過。 “是嗎?” 安格朗冷冷一笑,松開手,閃電之斧化作光點消散。他踏前一步,猛地揮出右拳打在惡魔的左臉之上。 這一拳竟然帶起了小小的音爆聲,沖擊波從他的拳頭與惡魔的臉頰處爆發,讓那些正在愈合的血肉為之一滯。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