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感覺如何?” 那是個平靜的男聲,帶著令人信服的力量。拜耳看不見他的臉,許久未曾使用過的胃部卻開始本能地抽搐——在很久之前,他聽過有人用這種語氣與他對話。 “你是誰?” 他問,帶著自己都沒發現的畏懼。拜耳將自己的顫抖理解為了一種身體的本能反應,而并非自己無法掌控的情緒上的沖突。他不愿承認這件事,不遠讓自己在這場已經落入下風的戰斗中低頭。 “一個你應該不是太想見到的人?!蹦新暲^續說,聲音回蕩在拜耳身邊。“不過,這也無所謂。畢竟,我其實也不是太想見到你......法比烏斯·拜耳,你的存在真是有趣。” 有趣? 拜耳的眼角因為憤怒而抽搐了起來,他完全失去了那種游刃有余,臉皺成一團。這個時候,他看上去倒是有些阿斯塔特的氣勢在了,而非一個比惡魔們還沒有底線的下賤生物。 “噢?你竟然還保留著一定程度的人性...?這倒是超出了我的意料之外。我原以為你會只在乎自己的研究呢。” 四周的景象陡然扭曲,像是被一只手揉皺的紙團似的。地面迅速拉近,在拜耳的視野里,他又回來了——又回到了那艘他甚至沒有命名的船上,靈能者與交易對象的尸體還躺在冰冷的金屬地面上,腥臭的血液緩緩流淌。 他顫抖著抬起手,過盛的靈能令他的內臟已經發生了偏移。至少有一顆肺已經破裂了。拜耳不能自制地倒在地上,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他在剎那間失去了一切,倒在地上,像是一條蠕動的蛆蟲。 “不......不......”他喃喃自語著,堅持想要站起來,卻未能如愿,一雙靴子出現在他眼前。拜耳用他已經模糊的視線向上看去,但空間卻再次扭曲了。 他瞪大眼睛。 靴子?什么靴子?站在他面前的都不是個人!而是一輪金色的太陽——拜耳的心智在劇烈的沖擊下猛然破碎了。連混沌都無法使他屈服的心智在此刻卻脆弱地如同嬰孩一般。 但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在下一秒,他的心智便再次便黏合了起來,可痛苦卻未曾有絲毫減少。他瘋狂地尖叫起來,聲音在艦橋上不住地回蕩著。 何慎言蹲下身,毫無憐憫地看著這個扭曲如蛆蟲的生物,表情無悲也無喜。坦白來說,他和法比烏斯·拜耳之間沒有仇恨,這甚至是他們第一次見面。但如果從宏觀層面上來說,他和拜耳之間的仇可就大了去了。 在銀河系中,拜耳是個特別的存在——不像其他異形或叛徒,他同樣對人類的存在產生著威脅,卻是另外一種更加危險的威脅。他很少直接動手殺戮,甚至很少出現在帝國的視野內。盡管如此,在他手下直接或間接毀滅的星球卻已經無法計數了。 在他心里,同類這種詞語是不存在的。只有研究材料與交易對象罷了,只要他能在自己所追求的那條所謂真理之路上走遠一些,他愿意出賣任何人,任何事。 法師抬起手,藍光從指尖涌現。尖叫著的拜耳平復了下來,眼中再次出現了完整的神智。這一次,他不喊也不叫,只是直直地盯著法師的臉,像是在看一個他完全無法理解的生物。 “我見過你很多次了,法比烏斯·拜耳?!焙紊餮跃従徴f道?!俺似矶\聲之外,有時我還會聽見那些已死之人們的哀嚎。你或許不清楚,但有許多靈魂現在還在持續不斷的尖叫?!? “死者們難以計數,其中有甘愿赴死者,有無辜者,有壽終正寢者......也有在你手下作為實驗材料無辜死去的人。” 何慎言微微一笑,藍光越來越盛:“他們記得你的臉,記得你的聲音,也記得你對他們做了什么——冤魂來找你了,拜耳。你不相信所謂報應的存在,我清楚這件事。你覺得自己存在的本身就是對善有善報惡有惡報的一種有力反駁?!? 法師聳了聳肩。 “的確如此,在今天之前,所謂的惡報未曾到來......但我來了,拜耳?!? 他將手指貼在了拜耳的額頭之上,聲音幾近呢喃:“你的報應來了。” ------------------------------------- “戰團長!” 智庫的聲音中帶著無法掩飾的驚詫,他幾乎是沖入圖衫的休息室的?;痱狎娴默F任戰團長抬起那張可怕的臉,看著自己的首席智庫,什么也沒說,只是安靜地等待著下文。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