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過?” “鍋,大人,鍋。” “果?” 帶著尷尬且害怕的微笑,咖列瑟縮著伸出手去觸碰了一下他的鑄鐵鍋。指著它說道:“鍋......大人,您的發(fā)音稍稍有些不太準確?!? 安格朗朝他點點頭,紋陣自帶的分析功能正在迅速解析這平民所使用的語言,并將其直接灌入他的大腦之中。不過短短七分鐘,他就已經(jīng)能夠理解這個害怕的平民在說些什么了。 充其量只是發(fā)音比較古怪罷了。 “我不是個學(xué)者,咖列。”安格朗盤膝而坐,雙手抱胸,緩緩說道?!鞍l(fā)音并不準確倒也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那么,繼續(xù)吧,剛剛我殺死的那個可憎異形名為大樹騎士?” “是,是的,大人?!? 咖列舔了舔自己干枯的嘴唇,他已經(jīng)很渴了,但咖列卻并未注意到這一點。舔嘴唇不過是他下意識的動作罷了——目前來說,他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 打著十二分的精力,咖列正努力地讓自己保持均勻的語速與清晰的口齒。 “他們也被稱為大樹守衛(wèi)......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人再提了,主要稱他們?yōu)轵T士,人數(shù)稀少。我流浪了十來年,也沒見到幾個大樹騎士。他們都騎著馬,穿著厚重的盔甲......據(jù)說,他們都擁有非常濃厚的黃金樹賜福?!? “嗯?!? 發(fā)出一聲不屑的鼻音,安格朗緩緩地閉上了眼睛。所謂的黃金樹賜福令他怒火中燒,之所以閉眼,是因為他不愿讓自己眼中的怒火驚嚇到這個可憐的平民。 實際上,安格朗知道,他能坐在這里和自己交談,就已經(jīng)是勇氣過人了。 “賜福......你就是因為沒有賜福,才被驅(qū)逐出自己家園的嗎?” “大差不差,大人。”咖列苦澀地笑了起來。 小人物的悲哀便是如此,就算再怎么怨恨這件事與背后的人,他們也只能一笑而過——不這樣的話,就沒有辦法存活。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安格朗睜開了眼睛,暗金色的眼眸之中無悲也無喜,咖列卻突兀地感到脊背一寒。 “那不叫賜福,咖列?!? 平靜的聲音在殘破的教堂中緩緩響起,穿過殘檐斷壁。淡淡的金色碎片從天邊飄蕩而來,在教堂邊緣匯聚成模糊不清的金色人形,內(nèi)里的人卻宛如毫未發(fā)覺,依舊講述著他的觀點。 “那是詛咒,是讓人化作怪物的詛咒。你們純潔的血肉與骨頭會被逐漸污染,可憎之物會逐漸代替你們的血液......身體被占據(jù),靈魂被竊取。賜福?哈,什么樣的東西才會賜下這種所謂的‘?!??” 安格朗嗤笑一聲:“寄生蟲而已?!? 他轟隆隆站起身,盔甲的縫隙中再度噴發(fā)出高溫的蒸汽,背后鮮紅的披風(fēng)開始隨動作舞動。鮮紅如血,絲絲血氣纏繞而上......握住手邊的閃電之斧,安格朗將其抗在了肩膀上。 咖列的脖頸不可抑制地抖動著,帶著他的腦袋也是如此,看上去活像是癲癇發(fā)作——直視原體,直視一個毫不掩飾自己戰(zhàn)意的原體,就是會帶來這種后果。 實際上,他的神智已經(jīng)渙散了,甚至就連眼前都開始模糊,幾縷破碎的金色光輝卻在此時突兀地打散了那模糊的混沌景象。 一只沉重的鐵手輕柔地放在了他的肩膀上,將他輕輕一提——緊接著,咖列便聽見了一聲不屑的嘲笑:“我就在你眼前,你卻選擇向一個平民出手?” 嘲笑隱去,消失,轉(zhuǎn)變?yōu)閼嵟翗O的暴烈。一聲怒喝在夜空下響起,金色碎屑所構(gòu)成的人影被一拳擊飛。 咖列震撼地看著這一幕,他不理解那金色的人形到底是什么,卻能清楚的明悟一件事。 那個自稱安格朗的巨人,在保護他。 保護我? 為什么? 不受任何人尊重的流浪民族,被所有人唾棄的流浪民族......身為這樣一個民族的一員,咖列從未在他的生命中感受到任何‘理解’、‘尊重’、或是‘友好’這些正面的情感。 雖說茍活至今,倒也認識了幾個能說的上話的人,可是,他們卻從未做過這樣的事。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