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帝皇的面部線條逐漸變得堅硬了起來,咬肌發力,使他的臉變得平整而深邃:“......我的錯誤,我會一一糾正。” “那就祝你好運了,哈,每次想到這件事我都有點樂不可支。你糟糕的父子關系與家庭觀念真是令人驚訝。” 帝皇終于有些憋不住了,他抿了抿嘴:“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嘲笑這件事了?” “我知道我是個很糟糕的父親,也知道我過去稀少的人性才是最終導致人類淪落成這副模樣的原因——” “——如果你一直這樣,那么,我會一直嘲笑你。” 何慎言抬起頭來,眼眸里只有平靜:“別把錯誤都攬在自己身上,你不過只是個人類。是的,你能拉動恒星,熄滅太陽,但那和你的心智毫無關系。” “人類的心智是世界上最堅固也最脆弱的東西,哪怕是你也不能例外。或許你覺得將所有錯誤和責任都攬在自己身上是種好事,但其實......并不是。” 他毫不留情地說:“試想一下,如果你放下這種‘非我不可’的傲慢和你的兒子們好好溝通,你覺得他們會背叛嗎?” “做個人吧,帝皇。” 何慎言搖了搖頭,沒有再說更多。星辰已經被塑造成了一具人類的身體,卻并非原體那般偉岸,甚至僅僅只有一米八出頭。尚有稚氣的面容使他看上去不過還是個少年。 帝皇凝視著那熟悉的五官,再次陷入了恍惚之中——這便是他兒子少年時的模樣,他缺席時的模樣。 一只手從他面前劃過,使帝皇回神。他看見何慎言那張平靜的臉,聽見他甚至有些不耐煩的聲音:“別在那兒自怨自艾了,老頭子!他的靈魂呢?” “......在這里。” 帝皇小心翼翼地從胸口掏出了一片透明的碎片,法師伸手接過,瞇了瞇眼:“為了避免醫鬧事件出現,我覺得我最好先給你解釋一下我接下來要做什么。” 帝皇立刻擺出了一副洗耳恭聽的架勢。 “倒也不必那么緊張......聽著,你所熟知的那個荷魯斯·盧佩卡爾,他的人格乃至靈魂本身都在漫長的折磨當中破碎了。人在死亡后反倒能更清醒地看待自己,當他隔絕了肉體上那些混沌施加的影響后,他的靈魂對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到萬分悲痛。” “愧疚、后悔、自責以及瘋狂的尋死沖動。這是構成你兒子如今靈魂占比的百分之八十。盡管他已經只剩下一塊碎片了,令人驚訝,奸奇與色孽竟然都沒能使他死后的靈魂墮落。” “考慮到我是這兒唯一的法師以及靈魂學大師,我覺得我有必要告知你一聲。” 何慎言緩緩說道:“——他會活過來,但他的記憶會缺失。他會時常遭受到癔癥的折磨,在幻覺中,他會看到自己過去所做的事。他會一遍又一遍地被這樣的酷刑所折磨,直到......” “直到什么?”帝皇顫抖地問,甚至連手指末端都顫抖了起來。 “直到他最終原諒自己。” “現在,你可以出去了,下面是醫生與患者的時間,家屬別待在這兒礙眼。” 說完,何慎言就毫不留情地將帝皇趕了出去,絲毫沒有對待帝皇的敬意。 ------------------------------------- 基利曼正一遍又一遍地嘆氣。 “怎么就是放不出來了呢......” 他幽怨地盯著自己的手掌,淡紫色的光輝再次于其上凝聚,但又很快消散了——看到這一幕,基利曼的眼角終于抽搐了起來。 ......本來我都快成功一次了。 想到這兒,他的五官不免皺成了一團。這表情若是被他的子嗣看見,他們搞不好會拔劍高呼“惡魔,離開原體的身體”之類的鬼話然后朝著他沖過來。 ......他們會嗎? 基利曼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古怪的幽默感,在這一刻,他終于意識到了自己具有講笑話的天賦。當然,也可能是因為和法師相處太久被他那種不合時宜的幽默感所感染了。 總之,就在他一遍遍地嘗試在沒有何慎言指導的情況下施放泰坦之勁時,一道金光閃過,帝皇再次出現在了他的房間之內。 沒有動真火,或者不打算戰斗時,帝皇的體型并不巨大。僅僅只是個普通人的體型,或許,在遙遠的過去,在他還沒有發覺自己本質的時候,他便是以如此面貌行走在當時的泰拉之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