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從外表上看,這是一座頗為陰郁的城堡。盡管如此,但它仍舊頗為漂亮。這或許得歸功于負責設計它的那位設計師,也得歸功于那些建造了它的工人與那些提供了材料的商人和在這些年里修繕它的人。 從那象牙白的城堡頂端依稀能看出一些它以前的模樣。 那么,為什么這座城堡會顯得如此陰郁呢? 這就得問問住在里面的人了。 “呲啦——!” 刺耳的聲音響起,弗拉基米爾厭煩地抬起頭看了一眼那個正在大廳角落渾身顫抖的男人,他被綁在了一把椅子上。由于他的掙扎,椅子腿不斷地摩擦著地面。尖利的聲音就是由此傳來。 他抬起自己的一根手指,姿勢漫不經心,卻又顯得優雅。令人難以忘記。他站在黑暗之下,眼眸閃閃發光。 鮮血從那男人的腳下升騰而起——不,是從他的腳底開始涌出,在一分鐘后,他死去了。整個人如同一具干尸。而弗拉基米爾則露出了一個微笑,手里捧著一顆正在反射光芒的血滴。 “效果還不錯。” 端詳了一番后,他得出這個結論。笑容不免變得更加燦爛了。只要假以時日,他便能一個一個地將這世界上除了他以外的人統統獻祭給他的神。到了那時,還需要什么其他的東西? 從諾克薩斯的都城逃出來后,他已經深深地認識到了自己過去肆意揮霍漫長壽命的行為到底有多么愚蠢。 他本可以在那些過去的歲月里不停地精進自己的實力,再不濟,也能吞噬許多鮮血。可他卻只顧著玩弄人心,和樂芙蘭那個愚蠢的表子一樣,揮霍著這份使他們與凡人不同的天賦。 每念及此,他都感到深深的后悔。即使是在現在也是如此,他已經掌握了一個小小的國家,并通過大面積的精神操縱法術操縱了所有國民的精神意識,在他們的大腦內無中生有的樹立起了一個巨大的神祇形象。 牢不可破,也無人能破。 這是他精心設計的,這個國家沒有任何施法者,地處偏遠,基本不會有旅行者。社會也頗為落后,甚至還信奉著古老的天象。對他來說,這里簡直就是一個完美得不能再完美的牧場,這里就是他夢中的王國。 他很快便離開了大廳,城堡內空無一人,唯有陰暗的燭火在走廊角落安靜地燃燒著。一些瑣碎的細骨與顱骨被隨意地丟棄在地毯之上。月光從落地窗照射了進來,打在弗拉基米爾身上,他蒼白的皮膚仿佛都反射著光。 紅色長袍的下擺拖了很長,凡是他經過之處,那些細小的人骨都被吞噬得干干凈凈。他的影子被月光拉的老長,又因為那些薄紗窗簾的遮擋,被逐漸地扭曲了,顯得詭異又不詳。 他一直走了很久很久,最終,他來到了城堡的地下室。 這里原本是被設計用來關押一些重要的罪犯的,從這點也可看出城堡到底有多古老。這樣的設計,在如今的貴族中絕對不會使用。而他們的喜好也從城堡變為了寬闊的莊園。實際上,城堡已經成了過去式了。 生銹的鐵門無風自動,發出了吱呀一聲。弗拉基米爾漫步而進,猩紅長袍的顏色變得更加妖艷了。他微笑著來到內里,站在這地牢的正中央,有無數雙無神的眼睛注視著他。 他們都被關在監牢之內,有男有女,身份各不相同。有的是士兵,有的是商賈,有的只是平民。而對弗拉基米爾來說,他們是什么都不重要——他根本就不在乎他們到底是什么東西,人也好,動物也罷,只要他們能取悅神明就好。 弗拉基米爾松開自己的手,血珠漂浮在空中。他蒼白的長發開始無風自動,男人的雙眼開始變得愈發猩紅。他臉上的笑容也開始變得越來越燦爛,與之相對的,則是那些人們紛紛倒地的悶響。 他們倒在地上,無人問津,像是使用過的破麻袋似的,血液迅速地從他們的身體中涌出,很快便涌入了那血珠之中。猩紅的河流從牢房里匯聚而出,逐漸在弗拉基米爾面前順著他的心意融入了那血珠之中。 “啊......” 他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嘆息,握住自己的臂膀,像是在自己擁抱自己。但那手指是如此用力,甚至讓他自己的骨頭都發出了一聲脆響。盡管如此,他卻還是微笑著。 弗拉基米爾耐心地等待著,他看著那逐漸凝實的血珠,仿佛看見了其中哀嚎的靈魂。這些無辜之人的哀叫不僅沒有令他感到一絲不安,反倒令他的笑容愈發燦爛了。 “是的,你們的痛苦會成為上好的食糧。” 他用手指劃過自己的臉頰,吐出冰冷的低語。血紅色的紋路從他的腳底蔓延而出,一個巨大的、空洞的圓圈憑空亮起。將弗拉基米爾包裹了進去。他就站在圓圈中央。 “我以人之血呼喚你。”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