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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笑了笑：“關(guān)于那個，你不必?fù)?dān)心了?！?

    “什么意思？”

    “已經(jīng)有人準(zhǔn)備出手相助了......很美麗的生物。”他如此評價道，隨后話鋒一轉(zhuǎn)：“倒是你，法師，我很少見到你這樣的人?！?

    “我？”何慎言反問道?！拔沂鞘裁礃拥娜耍俊?

    面容普通的男人并不回答這件事，他低下頭，表情變得有些肅穆。四周黑暗的空間開始緩緩變化，一顆旋轉(zhuǎn)著的藍(lán)色星球在他的背后顯現(xiàn)了出來。無論是男人還是何慎言，都對這顆星球熟悉到不能再熟悉。

    他緩緩說道：“這不重要——法師，我的評價對你來說什么也算不上，不是嗎？你不是我那些不成器的兒子，也不是像克羅諾斯一般將我的認(rèn)同視作生命的狂信徒。你是一個少見的，對我有著清晰認(rèn)知，也對世界有著清晰認(rèn)知的人?！?

    “這才最為難得?！?

    “我還以為像你這樣的人類之神會比較希望所有人都信仰你呢。”

    “恰恰相反?！钡刍蚀鸬??！拔蚁Ｍ祟愒谀骋惶炷軌驈氐讙仐壩?，將我掃到歷史的垃圾堆之中，最好是將我的存在完全忘記。不要有任何人來提起關(guān)于我的一點事情。只有這樣，才是最好的。”

    “你倒是跟我見過的那些神明都完全不一樣啊?！?

    “你見過許多神明嗎？”

    “沒有一百個，也有八十個。但多數(shù)都是些土著神，沒你這樣的力量。他們終其一生也只不過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凡人們的供奉罷了，對他們遭受到的苦難卻視若無睹。這點尤其讓我憎惡?！?

    帝皇面色平靜地點了點頭，他說道：“宗教于人類毫無用處?！?

    “但你現(xiàn)在好像正在用宗教控制著你的帝國啊，帝皇陛下?！狈◣煷侏M地笑了笑，帝皇無奈地?fù)u起了頭。隨后，他也笑了起來。

    “你說得對，法師。這也正是我的無奈之處——我痛恨的東西，此時反而是能夠讓人類繼續(xù)茍延殘喘下去的解決方案之一。即使這是一劑慢性毒藥，會帶來數(shù)不清的腐敗、冤假錯案與自相殘殺也是一樣。宗教啊...唉......”

    他深深地嘆了一口氣，此時此刻，他看上去與帝皇這個身份毫無關(guān)系。倒更像是個對窮困潦倒的家里毫無辦法的中年男人。

    何慎言四處張望著，他知道這只是幻術(shù)，但他不愿去戳破它。

    無數(shù)顆美麗的星球都在緩緩旋轉(zhuǎn)著，人類的龐大艦隊在銀河之中緩緩行進(jìn)。人們在各個星球上自由的來回，安居樂業(yè)，四處旅游。壽命被科技提升到了極高的水平，沒有無法根治的嚴(yán)重疾病。人們可以肆意選擇自己想要生活的方式。

    沒有戰(zhàn)爭，沒有殺戮，沒有爭斗。如果你想成為一名畫家，去吧，你想成為一名懸浮出租車司機(jī)，也可以。你們并無高低貴賤之分——蓋因壓迫者已然離去。

    人人平等。

    這句可笑的空話此時此刻居然真的實現(xiàn)了。

    何慎言笑著搖起頭，他意識到，自己不愿去戳破這層美麗的泡沫的原因可能就在這里。這景象美到就算他明知道只是泡沫都不愿意去戳破。有誰能拒絕這樣一個未來呢？

    帝皇微笑著問道：“很美，不是嗎？”

    “是啊......只可惜，這只不過是個不可能實現(xiàn)的美夢。”

    “會實現(xiàn)的——終有一天。”帝皇堅定地說。

    何慎言心中有某個地方被觸動了，有些人就是不懂得該如何說好話。他們越想表達(dá)自己的情緒時，從嘴里說出的話反而會越傷人。就像此時的他。法師嘲笑地說：“你怎么如此愚蠢？”

    “愚公移山罷了，難道你沒聽過這個古老的神話嗎？”帝皇淡淡地笑著，對他的嘲諷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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