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麗桑卓沒注意到自己松了口氣,她沒有說話,只是更加努力的將寒風灌注進臻冰之中。何慎言一把打掉她的手臂,不耐煩地就像是看見學生連二元一次方程都解不出來的老師。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冰霜女巫蒼白的臉,說道:“看好了,寒冰是這么用的。” 與臻冰顏色相近的黑色寒冰在這地下的深淵之中突然涌現,麗桑卓感到徹骨的寒意——與身體無關,而是作用與靈魂。她看著那些替代了臻冰的黑色堅冰,居然有些著迷地想要撫摸它們。卻又被法師一巴掌拍在手上。 他冷冰冰地說道:“別手賤——趕緊去上面看看你的那些凡人追隨者吧,他們好像快死完了。” 回過神來的麗桑卓點了點頭,她腳下浮起寒冰,一點點托送著她去往高層。法師看著黑色堅冰之中那些不斷蔓延的虛空腐化,第一次因為感到棘手而皺起了眉。 發生在這里的不僅僅是腐化那么簡單。 如果只是腐化,他大可以處理完那些被腐化的凡人與虛空殘骸后揚長而去,但虛空們顯然也不是吃干飯的。至少弗雷爾卓德這里的是如此。它們留了一手,在腐化了那些凡人后,這里已經被布下了某種召喚陣,源源不斷的虛空生物與它們身上特有的紫色能量正不斷通過召喚陣來到這里。 他現在有兩種選擇。 第一,簡單的關閉召喚陣,然后把這些丑的要命的東西全部弄死——這種是最簡單最直接的做法。 但何慎言的思維向來與正常人不太一樣,他轉而考慮起第二種方法的可能性。 逆轉召喚陣。 眾所周知,召喚陣法的本質是在空間上開個縫隙,好讓那些存在于世界外側的東西過來。但這種方法是可以被逆轉的,即將召喚陣逆轉成為傳送陣法——我相信已經有人猜到何慎言想干什么了。 是的,他打算一勞永逸。 但問題在于...不同世界之間的流速是不同的,他在凱爾莫罕與卡瑪泰姬都布下了監控,因此倒也能夠掌握這兩個世界時間的快慢,好讓自己不至于一下消失十幾年。但他要去的那個維度可是一個嶄新的,布滿了虛空生物的惡心地界。 且不說危險程度,他不確定自己會不會去了一趟回來之后希里雅就已經成年了,然后自己的計劃就完全失控。 可是,一勞永逸是相當大的誘惑——如果他直接將虛空毀滅,那么就可以直接將羅德蘭大陸的人們接過來,立下的誓言不可不完成。但早一點完成和晚一點完成之間,他還是寧愿選擇早一點的。 要怎么做? 紫光在洞窟內明暗個不停,最終,他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 霜衛堡壘上方。 麗桑卓從深淵之中升起,看到的第一幕便是冰霜守衛們炸斷大橋的那一刻。來自溫血人們的炸藥此時發揮了相當大的作用,大橋斷裂,其上的冰霜守衛與怪物們一同跌入深淵之中。她手指微動,那不斷狂號著的寒風形成堅冰,將幾個離她最近的霜衛救了回來。 她帶著他們一齊飛向堡壘的另一端,穿著黑沉沉盔甲的霜衛們向她單膝跪下。麗桑卓搖了搖頭,她清冷的聲音響起:“冰霜守衛們...我失敗了。” 她指了指自己的缺失的的手臂,居然開了個小小的玩笑:“相信你們也看得出來這一點——不過,我們還有機會挽救這一切。” 沒人說話,霜衛們沉默著等候命令。他們沒有期待撤退或者是其他之類的東西,他們不期待善意。霜衛們的信仰是苛刻而冷峻的,不近人情,充滿冰冷。就像寒冰一樣,但那正是他們想要的。 對付虛空——你只能比它們更無情。 “我們還有多少人?”麗桑卓問道。 一個祭司抬起頭,他很老,那是一副皮包骨頭的憔悴面容。臉頰凹陷,眼窩深邃,那里只有一片平靜與對死亡的漠視:“不足五百人,我的女士。” “夠了。” 麗桑卓點了點頭,她終于有時間用堅冰為自己制造一只手臂了,那只手臂泛著寒氣,在月色下泛著白色的光。她說道:“黑暗在召喚,冰霜守衛們。” 流淌在風中的縹緲哀嚎變得更強烈了,從天而降的雪花打在他們身上,但沒人有絲毫的動搖。他們對此甘之若飴。冰雪是他們的盟友。冰雪是他們的真相。 “現在,我們要進入深淵。” 麗桑卓回頭,雙手猛地一抬,從深淵中響起轟隆的巨響,一節節寒冰鑄成的階梯憑空出現。沒過多久,那些轟鳴的回響就很快消失在了冷風之中。隨后,她遙遙一指:“去吧,我的勇士們——死亡在召喚,不會有人記得你們的所作所為。人們會以怒罵與詛咒呼喊你們的名字,沒有榮譽,沒有流傳的故事......” 霜衛們異口同聲,接著她的話語說道:“但寒冰永存。” 麗桑卓以悲傷的眼神注視著他們前仆后繼邁向死亡。 第(3/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