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烏迪爾聽見狼嚎聲從不遠處的森林里傳來。此起彼伏,它們又開始在夜里鬧騰了。不過,還離他很遠,不會侵入他的腦海。還能夠保留些許人性,他對此感到頗為高興。 我必須離群索居。 年輕人這樣想著,將一把雪抹在了自己的臉上,感受著那份冰涼,他越發冷靜下來。 是的,我必須離群索居... 他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間,數月前的慘案依舊未曾從他的腦海中抹去,或許這輩子都抹不去了。 在這片凍土之上,存在著許多種難以形容的古老力量。其中有一群人,天生就與精神魔法存在幽深的連接。他們被稱作‘獸靈行者’,是戰斗與狂怒的薩滿。不像是巫醫精通毒素與治愈的藥草,他們只會戰斗,也只能戰斗。他們在各個部族中效力,用自己的能力換取一個可以生活和訓練的群落。 原因無他,弗雷爾卓德的那些古老獸靈一個個都狂暴而嗜血,如果他們要接納這份力量,就必須拋棄一些東西。 比如理智。 烏迪爾誕生于血紅之月下,他在尚且年幼,甚至無法行走之時就展現出了對精神魔法的天賦。他能感受到附近生物的原始情感,在說出第一個字之前就已經能夠接納冰原狼的哀嚎。部族里的導師說他注定會成為一位偉大的獸靈行者。 于是凜冬之爪接納了這個孩子——他原本太過瘦弱,而在凍土,這樣的嬰兒是要被拋棄的。如果你不夠強壯,甚至不配活下來。這不是殘忍,而是一代代經驗的總結。 在這樣嚴苛的環境下,無論如何保護那些瘦弱的孩子,他們都無法存活。那么,為何不讓那些比他們強壯的多的孩子擁有更多的食物? 雖然他的導師們都認為他能夠輕易的掌握獸靈行者的各種能力,可,有時天賦太盛反倒不是好事。 烏迪爾很快就發現,自己的天賦反而限制了自己的成長。有太多其他生靈的混亂思緒填滿了他的腦海,讓他近乎失去理智。而那時他甚至還未開始溝通那些原始獸靈。 烏迪爾不能接受自己的腦海中有千百個其他聲音在說話的日子,他沒日沒夜的渴求著安靜,渴求著獨處的時間——哪怕只有片刻。 但這愿望卻以最可怕的方式實現了。 數月前的一個夜晚,一切如常。凜冬之爪部族里的大多數人都早早睡下,只有崗哨們還在放哨,但他們不是冰霜守衛的對手。這些來自冰霜女巫的神秘誓約者毫不留情,以他們的臻冰武器與精良的馬匹在營地里肆意殺戮。 他們甚至專門清除那些表現出精神魔法跡象的人,而烏迪爾正是他們的頭號目標。如果不是他的幾位導師付出了生命,他此時早已死去。 心中充滿悲傷,耳畔被族人們的慘叫聲折磨著,烏迪爾失去了控制。他釋放了自己的狂怒,制造了巨大的精神能量爆炸,甚至撼動了附近的群山之巔。積雪坍塌。不到幾秒鐘,一場雪崩就席卷戰場,迫使那些卑劣的冰霜守衛逃跑了。 隨后,他從積雪中爬出,沒有看見任何幸存者。 所見所及,遍地鮮血與殘肢。烏迪爾在雪中顫抖著,而殘存的凜冬之爪部族也因為懼怕他的破壞力而拋棄了他。現在,他孤身一人。 但烏迪爾反而感到這樣更好,他理解部族的想法,也支持他們的想法。在他看來,自己或許就是更加適合離群索居。 年輕人嘆了口氣,他摸了摸自己的胡子,還未長到能夠編成髻。他在昨天殺了一只鹿,那頭鹿的尖叫聲現在還在他的腦海中徘徊。盡管烏迪爾才是兇手,但他依然被那種巨大的悲痛擊倒了一瞬間,緊隨其后的是面對死亡的恐懼。 可是,他必須要生存。 現在,那頭鹿的殘軀就在他營地的篝火旁放著。 在夜色中緩緩回到營地,烏迪爾打算今晚挨過去,不再吃東西了。他短時間內不想再殺任何東西了,他沒法控制自己的能力,可不想再經歷一遍它們的痛苦。可當他看見自己篝火旁邊坐著的那個男人時,他的精神立刻緊繃了起來。 怎么會?我沒感知到他,他是從哪里出現的?不行,必須讓他離開。 烏迪爾緩緩接近他,導師們將他教的很好,他踩在雪地上,沒發出任何腳步聲。 男人背對著他,像是絲毫沒感覺到烏迪爾的接近一般,就在烏迪爾快要碰到他時,他卻突然開口說話了:“噢,抱歉,我借用了一下你的篝火。” 他轉過身來,烏迪爾與他眼神交錯,就在那一瞬間,一股巨大的力量迫使他當場倒在地上抽搐不止。 看著口吐白沫的烏迪爾,何慎言有些無語,這件事他倒也占點責任。本來感受到一個天生的強大精神感應者他還挺高興,覺得能看看本地人是怎么運用這份能力的。結果這個年輕人的天賦...強的有點過頭了。 但法師是真沒預料到這種情況,其他精神感應者也能夠感知周圍人的情緒,但他們那是主動技能。他面前這個年輕人卻是個被動技能,而且不止能感受到情緒,恐怕還稍微窺探了一下他的力量。 搖了搖頭,何慎言笑了一聲:“算你倒霉,小子。” 第二天。 我在哪? 烏迪爾緩緩睜開眼睛,刺痛依舊在他的腦海中徘徊,有那么一會,他完全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