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奧恩的問題沒有出乎法師的預料,他隨意地一笑:“興趣、愛好。隨你理解。不要被我的外表迷惑了,說不定我也是同樣的沉迷殺戮,只不過比起人類的死,我更喜歡聽見那些異形死前的尖叫?!? 奧恩搖了搖頭,言簡意賅地說:“你身上沒有那種瘋狂?!? 何慎言無奈地嘆了口氣,說道:“你真的沒有一點幽默感,伙計。我當然是在開玩笑——干嘛那么看著我?這個笑話不好笑嗎?不過,說回正事?!? 他看著奧恩,笑意與那副無奈的神色盡數收斂,只剩下一片平靜:“...難道我需要理由嗎?” 奧恩必須承認,直到看見這副模樣的法師,祂才松了口氣。任性是強者的特權。 ------------------------------------- 面前高大的麋鹿轟然倒塌,它的身體在冰面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重響。克達爾喘著粗氣,從它的脖頸處拔出自己的斧頭。鮮血飛濺,在空氣中帶起熱氣,有不少鮮血灑在了斧柄上,卻又在下一秒被那些裹手布盡數吸收。 對于凍土的野生動物和人類來說,山林的霸主不是熊,不是狼。而是這些麋鹿,畢竟熊與狼只會在餓的時候出來覓食。但麋鹿卻會因為一點好奇心狂追你八百里路,只要被它們頭上的角頂上一下,你就可以馬上向羊靈祈禱了。 克達爾將斧頭放在自己身側,從腰間拔出一把短刀。他追了這頭麋鹿很久,在這個季節,它們通常都是成群結隊的在深山中游蕩。弗雷爾卓德的麋鹿成年高度多半在4米左右,它們跑起來時聲勢驚人。這頭落單的還未成年,估計是被族群拋下了。 他吃不完這頭麋鹿,因此甚至沒有取下它那帶著寒氣的角。麋鹿角在部落里不僅僅是武力的象征,更是珍貴的材料。巫醫們能夠以他們神秘的魔法溝通凍土里沉睡的古老自然之靈,多種材料混合后,能夠以麋鹿角為主體讓普通的戰士暫時得到冰裔的力量。 而冰裔們在服下這種藥劑后甚至能夠短暫再現他們祖先那無可匹敵的力量。 克達爾用短刀將它脖頸處的傷口擴大了些許,隨后湊了上去痛飲鮮血。并非他想如此茹毛飲血,而是現在沒有干凈的水源。就算他想喝那些不干不凈的雪水都做不到——他沒有鍋。 等到暫時解渴后,他抹了把嘴。鮮血的痕跡染紅了他的胡子,顯得分外駭人。不過他完全沒必要在意自己的形象問題,克達爾操起斧頭,狠狠地砍在麋鹿的后腿上,隨后用手摩擦了一下斧柄尾部的那個小小印記。 噌的一聲,暗紅色的斧面轉為橙紅色,克達爾小心地握著斧頭,不讓斧面與那切下的后腿直接接觸。隨后一點點翻轉后腿,帶到毛皮連著肉一起被烤熟后,他才放下了斧頭。 看著面前賣相極差的后腿,克達爾遺憾地搖起了頭。 他的胃口在艾歐尼亞待了十年,早就被養刁了。開什么玩笑,他在艾歐尼亞吃的是什么?一天一道菜能吃上一年都不重樣,作為一個手藝不錯的漁夫,又沒有家庭需要供養。他甚至能夠天天都跑到離村子不遠的鎮上去下館子。 回憶起他們店里的醉蝦與紅燒肉,克達爾砸吧砸吧嘴,撕下面前后腿的爛皮,將就著吃了起來。原味麋鹿后腿,連鹽都沒有,吃的就是這份土生土長,原滋原味。 真他媽地道。 皺著眉苦著臉吃飽后,克達爾又切下一條后腿,再從麋鹿的腹部切割了一些肉條,掛在腰帶上遠去了。麋鹿的尸體被他扔在了原地,不知道有誰會找到它,但那些都不是他關心的事。 要回凜冬之爪嗎? 想到這個問題,克達爾有些出神。他其實也只是想想,部族肯定不會歡迎他。但他現在已經完成了自己的誓言......要去往何方呢? 又走了很久,他在一片山崖上稍作休息。如果今晚找不到能夠避風的山洞,或是背風的斜坡。他就要在這片山崖上將就一晚了。 就在這他這么想著的時候,身前下山的道路上傳來人聲與沉重的腳步,克達爾瞇著眼站了起來,手已經摸到了斧柄上。 閃動的燈火照亮了四周,一個年輕的女孩穿著一身獸皮甲,腰間掛著兩把短柄斧出現在了他面前。克達爾并沒有因為她的年輕輕視她,弗雷爾卓德的女人可不是好惹的。尤其是這女孩淡金色的長發是明顯的冰裔特征,這更加讓他小心了起來。 他將手從斧柄上松開,如若必要,他不想戰斗??诉_爾舉起雙手,誠懇地說:“我沒有惡意,只是個過路人。很快便會離開。” 女孩將手里的煤油燈拎得更高了一些,仔細地看了看他的面容,隨后向身后短促地叫了一聲,模仿的是林地里的貓頭鷹叫聲,她學的很像。 克達爾再次將手放上斧柄。 一個男人從她身后走來,他腰間挎著一把長劍。胡須在下巴上扎的整整齊齊,一頭亂發,眼睛里滿是疲憊。他走到女孩身邊,兩人短短地交談了一瞬間,克達爾有些摸不準他們的想法。 過了一會兒,男人向他走來,在一個安全的距離停下了:“維爾特·肯·伊布拉塔爾,我們是伊布拉塔爾部落的。陌生人,你為何一個人?馬上就要冬季了。” 克達爾知道他什么意思,冬季的弗雷爾卓德,沒有人能夠一個人生存下來。人是如此,動物也是如此。 他沉默了一會,不知道自己該不該說出實話:“...克達爾·洛·達威爾。我只是,唉?!? 克達爾嘆了口氣,他不想說謊,也不想說出真相,因此說道:“聽著,我無意與你們發生沖突,我會離開,好嗎?” 一邊說著,他一邊后退。而維爾特卻突然皺起眉,他說道:“等等,我聽過這個名字......你是凜冬之爪部落的!” 這四個字仿佛觸碰了什么不得了的開關,一陣狼嚎傳來,維爾特同樣以狼嚎回應。山崖再次恢復平靜,女孩走到他身邊,手已經按到了自己腰間的斧子上。 她嚴厲地說道:“我是伊布拉塔爾部族的戰母,瓦里安娜·洛克薩·伊布拉塔爾。你是否真的來自凜冬之爪,回答我,克達爾·洛·達威爾。” 克達爾煩悶地嘆了口氣。他沒見過這個部族,但顯然他的部族又干了些好事。他們的生存方式從未變過,當其他人在忙著尋找適合耕種的土地時,他們在搶劫。其他人在狩獵時,他們也在搶劫。他們不是在搶劫,就是在搶劫的路上。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