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頁 杜洛里斯唱起一首古老的歌謠:“哦!瓦爾哈爾!” 敲擊兩次。 “我們以你的名義殺!我們以你的名義死!” 敲擊三次。 “瓦爾哈爾!以你的名字!還有即將到來的鮮血!我呼喚你!” 敲擊四次。 克達爾感到某種古老的東西被喚醒了,就在這群山之間,就在這狹窄的小路之上。冷風呼嘯而過,吹過他的臉頰,吹過他握著斧頭的雙手,也吹過他父親蒼老的身軀。 一種令他渾身酥麻的力量升騰而起,緊接著轉為疼痛,隨后是永不消逝的怒火充斥心中。他喘著粗氣,紅了眼,咧著牙,竭盡全力壓制著自己心中的戰意,和那股想將父親撕成碎片的欲望。 杜洛里斯同樣如此,他咧嘴笑道,唱完了歌謠的最后一部分:“瓦爾哈爾!瓦爾哈爾!你是風暴,你是閃電!你是死亡,也是新生!請見證!見證我們的死亡!就如同你見證我們的誕生!” 劍刃與斧頭分開,杜洛里斯后退幾步,隨后猛地揮動手中的劍刃,再次與斧頭相交。這次,卻帶著滿滿的殺意。 克達爾彎下腰,沉穩地一面格擋父親的攻擊,一面向他逼近。長劍靈活,而杜洛里斯的經驗相當老道。他牢牢地控制著距離,不讓他揮動手里的斧頭,不停地揮動長劍牽制著他的注意力。 但克達爾還是找到了機會。 他突然一個重重的踏步,一記勢大力沉的肩撞,撞在杜洛里斯的胸膛上。他不得不后退幾步,與此同時,閃著寒光與冷氣的斧頭已然襲來。 “...打得不錯,孩子?!? 克達爾連忙上前一步,攙扶住杜洛里斯的身體。他的腹部被斧頭的鋒刃切開了,熱騰騰的內臟與腸子流了一地,鮮血在克達爾的身上肆意翻滾,最終在他們腳下的雪地匯合。 杜洛里斯松開手,長劍掉在地上,他費力地抬起手,掰正克達爾的頭,氣若游絲地說道:“你的傷口,要盡快處理...還記得我教你的嗎?” 男人顫抖著點了點頭。 杜洛里斯灑脫一笑,倒下了。 而克達爾的右臂,則被留下了一道狹長的傷口。他的父親即使在年老體衰之時依舊能傷到他。 那股殺戮的欲望消逝了,取而代之的是濃的化不開的悲傷,但他沒有表露出來,而也沒人能看見他的表情。就算有人,也沒法從他被頭盔遮蔽的臉上看出什么來。 只能從那顫抖的下巴上窺見一絲。 克達爾的手很穩,他像年少時杜洛里斯教過他的那樣,撕開衣服,扯成布條。將傷口包扎了起來,做完這一切后,他站了起來。拿過他父親的劍,將雪挑起,蓋住了他的身軀。 將劍放在杜洛里斯的手邊,這是一種古老的習俗,只能用在真正的戰士身上。弗雷爾卓德人相信,亡者們終究有一天會歸來,而他們需要武器。 做完這一切,克達爾繼續前行。 他身后有四具尸體,有他部族的未來,有他的父親、他的兄弟。和他的手足。 ------------------------------------- 遷徙從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伊布拉塔爾部族的人需要年年如此——其他部族三年才會遷徙一次。 但他們與魔法無緣。 不知道是不是受到了詛咒,伊布拉塔爾部族內依舊會誕生冰裔,但從來沒誕生過任何施法者。人們從凍土與血脈中繼承力量。有些人只能當爐戶,因為他們沒法戰斗。但他們熱衷于給戰士們打造武器與盔甲,同時,生產之類的事情也由他們來做。 而另外一些人則是戰士。他們人數眾多,個個都是好手。更少也更強的那些則是冰裔,他們繼承了來自寒冰三姐妹的特殊力量,能夠無視凍死人的風雪,甚至運用那些臻冰打造的危險武器。 但,不知為何。伊布拉塔爾部族內從來沒誕生過任何施法者。 維爾特·克羅利達斯·伊布拉塔爾擔憂地看著前方的道路,離他們遷徙的目的地,準備過冬的地方并不遠,只需要翻過這座山就夠了。但每年遷徙都會死人,今年的情況尤為糟糕。爐戶們凍死了十五個,餓死了兩個。 戰士們倒是沒傷亡,可大多都在忍饑挨餓。維爾特看得出這一點,他作為部族內僅存的寒冰血脈,也是戰母瓦里安娜的伴侶,對此感到頗為心痛。 如果我們有施法者——! 他這樣想著,轉過身示意隊伍稍作休息。一名戰士很快便將他的命令傳了下去,隊伍末尾的爐戶們開始扎營,戰士們則原地稍作休息,他們在提防可能到來的任何危險——人,野獸。 沒有人值得信任,除非他是部族的一員。 這是在弗雷爾卓德生存的法則之一。 維爾特走到他的伴侶,戰母瓦里安娜身邊。她看上去非常心不在焉,手放在自己腰間的短斧上??匆娝麃恚呃锇材葒@了口氣。 “我們還剩下多少食物?” “只夠五天?!本S爾特答道。 他又說道:“不如我帶著獵手們再出去逛逛?” “沒用的,我親愛的?!蓖呃锇材葥u了搖頭,她淡金色的頭發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神秘的光澤。這個年輕的戰母憂愁地一笑:“動物們早就離開了,湖也被凍上了。就算我們有你,也沒法破開那堅冰的?!? 第(2/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