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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恕瑞瑪?shù)娜藗冊谛r候都聽過有關天神戰(zhàn)士的傳說，他們之中有多少人真的相信這些久遠的故事沒人知道。只有那些上了年紀的恕瑞瑪人才會對沙漠抱有一份敬畏，畢竟這里的沙子實在是存在的太久了，久到什么傳聞都有可能是真的。

    這不，天神戰(zhàn)士不就來了嗎？還一口氣來了兩個，除了那個之前一直被人看見的瘋瘋癲癲的犬首人外，又多了一個背負巨劍的超凡存在。

    他的賣相可比犬首人好得多，很多次，人們光是注視著他走過街道的身影就忍不住雙膝發(fā)軟跪下了。一種來自精神層面的壓迫感讓他們情不自禁地對亞托克斯抱有尊敬，更別提他那巨大的體型了。他可是有足足五米高。

    但巨大體型帶來的除了凡人們的敬畏之外還有懼怕，這是雙刃劍，是無法避免的事情。就算是在古恕瑞瑪時期，那些最精銳的凡人士兵們都免不了對他們的崇拜，更何況是這些已經(jīng)退化到?jīng)]有任何發(fā)展可言的黃沙之子。

    亞托克斯對如何安撫民心并不在行。他是讀過很多書，在文學上也頗有造詣，甚至在以前寫過詩集。

    但如何安撫民心這種事他完全不擅長，在過去的年代。他麾下的一萬名凡人士兵只需要跟著他沖鋒就行，亞托克斯會將任何敢于挑戰(zhàn)他的對手在正面撕碎。但他從來沒做過安撫民心這件事。

    原因很簡單，他沒輸過，除了內(nèi)戰(zhàn)。

    而內(nèi)戰(zhàn)...與凡人基本無關。

    這件事便理所應當?shù)芈湓诹藘?nèi)瑟斯的頭上，亞托克斯談及此事時還相當自然地拍了拍內(nèi)瑟斯的腦袋，說什么我聽你自己說你是帝國的大學士，還是個史官。想必這種事你一定非常在行吧？

    至于第二個問題，那就真的需要他們兩人聯(lián)手才能解決了。

    內(nèi)瑟斯花了將近半個月的時間，他一邊安撫民心，一邊還得客串法師溝通黃沙，讓沙子退去，在城市之間形成暫時的道路。上到偏僻的卡拉曼達，下到位于海邊的安塔希爾，他一個都沒放過。道路的重要性無論在什么時代都不需要解釋。

    無論是戰(zhàn)時的補給，還是平日里促進發(fā)展的貿(mào)易，種種這些都需要依靠一條狀況良好的道路來運送。內(nèi)瑟斯可以對天發(fā)誓，他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懷念那幫古板的法師。阿茲爾王朝時期，他們有一整個幕僚團，全是些古板的法師。雖然不受人喜歡，但他們千奇百怪的魔法無疑對帝國的發(fā)展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

    他們目前能夠集結(jié)的凡人士兵僅僅只有七萬名，這個數(shù)字別說和虛空開戰(zhàn)了，剛剛得到這數(shù)字時內(nèi)瑟斯與亞托克斯都不免為之震驚。他們是想過恕瑞瑪?shù)乃ネ耍珱]想到會衰退到這種程度。一個偌大的城邦聯(lián)合體，僅僅只能湊出七萬名士兵......

    而且大部分還沒有盔甲，甚至有些連武器都不如他們曾在野外見到過的沙盜。

    內(nèi)瑟斯坐在帳篷里，他不是講究繁文縟節(jié)的人，因此就算住帳篷也沒什么意見。亞托克斯更是如此，他現(xiàn)在對于房屋之類的東西總有種抗拒感，他甚至巴不得每天都睡在沙子上。盡管他其實早就已經(jīng)不需要睡眠了。

    犬首人嘆息一聲，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這種凡人化的舉動他在飛升后很少做了，但現(xiàn)在是真的極其頭痛。他本以為兩名飛升者已經(jīng)足夠讓恕瑞瑪重回巔峰，可沒想到......別說重回巔峰了，這幫子烏合之眾能不把自己餓死都算是奇跡。

    內(nèi)瑟斯算了一筆賬，恕瑞瑪境內(nèi)大部分城市都有著糧食短缺的問題，他們解決的辦法不是雇傭法師改造土地，而是向外進行貿(mào)易。通過卑爾居恩等一系列邊境鎮(zhèn)子的商人向外販賣沙漠里的文物與動物毛皮來獲得食物，治標不治本。

    更何況，那些糧食大部分都落在了城主的手中。百姓們別說吃飽了，有的吃就不錯了。每年餓死的人都難以計數(shù)，怪不得士兵如此之少。

    亞托克斯安靜地坐在他旁邊，他不懂這些，但絕對不會對懂行的人指手畫腳。內(nèi)瑟斯如果做出什么發(fā)展方面的決定，亞托克斯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執(zhí)行。他此時也不在乎那些身份問題了，只要帝國能夠延續(xù)下去，怎么著都行。

    “將軍，情況非常之糟。”內(nèi)瑟斯忍不住對他說道。

    犬首人的目光中帶著毫不掩飾的憤怒：“那幫只知道貪污與欺壓窮人的肥頭大耳的混賬，沒有一個人的金庫里不是堆滿的民脂民膏的。黑市與各類倒賣文物出國的販子在恕瑞瑪大行其道，我們的文明遺產(chǎn)在他們那兒只是用來牟利的東西！”

    亞托克斯沒說話，他只是拍了拍自己立在一旁的巨劍，簡潔地問道：“殺幾個？”

    “...什么？不，將軍，現(xiàn)在不適合殺人。民心剛剛穩(wěn)定下來，現(xiàn)在不是個合適的機會。”

    亞托克斯輕輕地點了點頭：“糧食問題沒法解決嗎？”

    內(nèi)瑟斯再次無奈地嘆了口氣，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嘆息著說道：“土地改造雖然已經(jīng)被我提上了日程，但我一個人的力量遠遠不夠。法師速成也需要時間，今年秋天...恕瑞瑪會餓死許多人。可能比以往還要多。”

    亞托克斯皺起眉，他問道：“我能帶兵向外擴張，我們可以通過侵略的方式獲得食物......啊，算了。當我沒說。”

    還未等內(nèi)瑟斯說話，他便自嘲地一笑：“我在黑暗中沉睡太久了，現(xiàn)在的帝國經(jīng)不起這樣的折騰。黃沙之子雖然依舊存在，可他們比起過去孱弱的就連孩子都不如，外界那些提著棍棒的原始人能夠被我們輕易殺死，但如果沒了凡人，帝國也就不復存在了。”

    “很高興看到您能想通這一點。”

    帳篷里的氣氛變得沉悶了下來，亞托克斯見狀，又問道：“那個艾卡西亞人呢？”

    “他離開了。”

    “哼。”亞托克斯不屑地哼笑一聲：“我就知道艾卡西亞人靠不住，他是知道了虛空來襲，逃跑了吧？就和他那些卑劣的同胞一模一樣，親手放出了那些可憎之物......”

    “實際上，將軍。您可能對他有所誤解。他出發(fā)去尋找援軍了，會在明年秋天之前回來，那也是之前那位法師告知我們他準備進攻虛空的時間。我們還有一整年的時間來準備。”

    “援軍？什么援軍？”亞托克斯不解地問道。

    “在您沉睡的這段日子里，世界發(fā)生了許多改變。多出了很多國家，也多出了很多強者。其中有些...或許愿意幫助我們一同抗擊虛空。那正是他出發(fā)周游世界的目的。”

    內(nèi)瑟斯頭也不抬，他一邊在紙上計算著些什么，一邊回答著亞托克斯的問題。他有終預感，自己恐怕很長一段時間內(nèi)不要想著休息這種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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