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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房門口,周禮將人放下。圈著她，周禮抽出她緊握在手里的鑰匙，直接開了門。

    推開門的瞬間,周禮在她身后說：“我今晚住這兒。”

    周禮從前要做點什么，基本會帶點征詢的意思,比如周禮第一次叫阿姨送衣服去她家，也是先問過她。

    但這次周禮說今晚住這兒,他用的是陳述句。

    林溫沒吭聲,在他胸前扭動了一下。

    周禮擋在她身后,不讓她跑。

    林溫這才說：“我要收傘……”

    “……”

    周禮拿過她手里的雨傘,像是怕她鉆空，先將她推進(jìn)房門,再自己替她把傘收了。

    雨傘滴水,周禮把傘搭在門口地上。他這一路沒打傘，即使走得快，身上還是濕了不少。

    房間就這點大，因為空間小，床頭柜只有一張,床也靠窗擺，床尾是柜子,林溫沒地方站,就站在床尾和柜子中間的小小過道上。

    林溫原本以為自己應(yīng)該會繼續(xù)慌亂，然后拒絕，或者扭扭捏捏、局促不安,可等周禮放好傘，直起身，她望著對方的臉,出口的話卻是：“你先去洗個澡。”覺得光這一句不合適，她又添加解釋，“你身上都濕了。”

    林溫除了耳朵有點紅，神情如常，語氣也平穩(wěn)，讓人去洗澡這句話說得自然而然。

    這不像她平常對外展現(xiàn)的性格，或者說，現(xiàn)在的她，更像深夜時分，在火熱嘈雜的夜宵攤，獨自酌著白酒的那個人。

    周禮目不轉(zhuǎn)睛地看了她一會兒，然后“嗯”了一聲。

    林溫指甲刮著柜子邊，不一會兒浴室里傳出花灑聲，她緩緩?fù)鲁隹跉猓读讼伦约喊l(fā)燙的耳垂。

    把窗簾拉上，她在床尾干坐十幾秒，之后翻出手機(jī)，隨便刷起新聞。

    新聞看不進(jìn)，她又打開電視機(jī)。

    男人洗澡的速度跟刷牙的速度差不多，林溫剛選好要播放的節(jié)目，浴室門就開了。

    周禮頭發(fā)和身上的水沒干，只在腰間圍了一塊白色浴巾。他身材精瘦，沒有夸張的腹肌，但他身上明顯有日常健身的痕跡，寬肩窄腰，皮膚緊實，他腹部的臍毛像條分界線，腰部的肌肉力量強(qiáng)勁。

    林溫的視線和他腰部平行，看到他那處肌肉隨著呼吸和步伐微微起伏，林溫嗖得轉(zhuǎn)頭，專注地盯回電視機(jī)。

    周禮走近，聲音在她頭頂居高臨下，“去洗吧。”他說。

    “……哦。”林溫放下遙控，站起身。

    周禮堵在過道，林溫過不去，她捧著換洗衣物，仰頭看對方，視線“高高在上”，避開脖子以下。

    周禮和她對視幾秒，慢慢側(cè)過身，給她讓出路。

    衛(wèi)生間的門關(guān)上了，周禮靠坐著柜子，盯著那道門看。

    隔音效果差，聲音半點都藏不住，他聽見里面的人拉開了玻璃門，又關(guān)上，接著水聲嘩嘩。

    熱氣仿佛蔓延出來，周禮捏著后脖子，仰頭看天花板，喉結(jié)滾動。

    水聲中斷，半晌才繼續(xù)，過了一會兒，再次中斷，接著又繼續(xù)。

    他上班前都會在洗手間耗很久，不是吹頭發(fā)就是護(hù)膚，但他對這些其實很不耐煩，所以他洗澡向來是速戰(zhàn)速決。

    女人跟男人完全不同。

    周禮閉了閉眼，嘆口氣。他放下手，扯開腰間的浴巾，換上了t恤和長褲。

    他沒睡衣，這身衣服是明天要穿的。

    林溫穿著保守的居家服出來時，看到的就是同樣穿著保守的男人。

    她毛巾捂著發(fā)尾，動作頓了一頓。

    “怎么不把頭發(fā)吹干？”周禮拿著遙控器，背靠床頭問。

    “……哦，頭發(fā)還滴水，我擦干了再去吹。”林溫說。

    “嗯。”周禮繼續(xù)看電視。

    過了一會兒，林溫去衛(wèi)生間吹干頭發(fā)，再出來的時候，周禮站在電視柜邊上喝礦泉水。

    林溫拿出充電器，把手機(jī)放在床頭柜上充電。

    周禮喝著水，站在床尾跟她說：“你睡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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