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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章 再出行-《男主發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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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倉促之間定下了大概的計劃,但真到實行之時,仍要眾人再三思索、討論。

    興許是神啟帝的旨意頒布,姚翝得知了消息,竟在辦案之時回了家中一次。

    他身在公門,帶回的消息遠比今日城門前的布告欄中更加具體。

    姚翝回來時,恰好陸執正在帶著人拆卸棺材,徐相宜圍守在那黑棺四周,不時伸手觸摸,臉上露出驚喜之色。

    “世子回來了。”姚翝見到陸執的時候,眼睛一亮,露出喜色。

    柳氏受傷已經許久,徐相宜為了保住她的性命,施展術法,暫時令她的思想、身體‘停滯’,用徐相宜的話來說,便相當于將柳氏的神魂與肉身‘凍結’。

    如此一來有個好處,柳氏失去意識,便不會感知到痛楚,但同時便如一個活死人,她的身體與意識便像是停留在了當日受傷之時。

    她遲遲不醒,雖說傷口沒有惡化,卻也沒有恢復的痕跡,反倒因為數月不能動彈,原本豐腴的她迅速消瘦下去,僅剩了皮包骨,看上去異常瘮人。

    雖說在照看她的過程中,徐相宜也曾用大量的靈丹妙藥維持她體內的生機不絕,但也僅僅只是保住性命,無法滿足她身體日常所需。

    對于擔憂妻子的姚翝來說,柳氏的情況無異于時時折磨著他的心靈,他特別希望聽到世子帶了‘棺材’回歸的消息。

    但他先喜之后,隨即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又吃了一驚:

    “你們怎么進城的?”

    他顯然已經得知了神啟帝封鎖城門的消息,此時對于陸執的回歸又擔憂不已。

    “爹。”

    兩人正說話間,屋里姚守寧正與柳并舟前后腳的出來,見到姚翝便喊了一聲。

    姚翝點了下頭,接著似是想起了什么:

    “你怎么在家里?”他也知道今日姚家人要出城避難,姚守寧一早就決定要將姐姐送出城的。

    他臉色有些難看,想到了那個最壞的可能:

    “難道……”

    “我們沒能出城,姐姐與表姐正在房中照顧娘。”

    姚守寧的話令姚翝原本因為妻子有救而生的歡喜雀躍之情頓時一滯,他如同兜頭被人潑了一桶涼水,呆滯原地。

    “我們出城的時候,正好遇到了程輔云。”

    她將今日的情況大概與姚翝說了一遍:

    “……后面恰好遇到世子歸來,才順利脫困。”說完這話,她又好奇的問:

    “您怎么這個時候回家了?是有什么事發生了嗎?”

    “對。”

    姚翝抹了把臉,臉上掩飾不住的疲倦與怒意。

    自從復職以來,他每日便忙不完的事,近來治安紊亂,四處頻發案子。

    普通平民受害之后求助無門,而商賈、官戶也忐忑心驚,時常給兵馬司的人壓力。

    他昨夜僅回家洗漱,與老丈人說了幾句話,便又趕回衙門。

    忙成這樣,此時歸來,必是有大事發生。

    屋中姚婉寧等人聽到外邊動靜,都跟著出來,見家里人都在,姚翝也不再繞彎子,直接了當的就道:

    “天下亂了!”

    “那位已經瘋了。”他搖了搖頭:

    “宮中鎮魔司據說職權分裂為兩部分,一部分低階者官職不變,但公務已經變革,且名稱也變了,稱為輔妖司;而另一半則據說是以據說馮振為首的原鎮魔司首領,他們的任務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馮振如今被稱為圣武妖神護使。”

    “……”

    他的話令眾人皆怔滯當場,久久無語。

    從這官職名稱聽來,就不是什么好消息,柳并舟眼前一黑,強忍怒氣:

    “什,什么是圣武妖神護使?”

    姚守寧借程輔云的眼看到了皇宮中昨夜發生的一切,柳并舟已經知道了皇帝求助于妖族,決意與妖邪共存的念頭,但他廢除鎮魔司的舉止仍是令得柳并舟有些不敢置信。

    鎮魔司的存在是七百年前太祖一手扶持,至今大慶王朝經歷三十一代帝王王,無人敢觸動這個規則。

    可神啟帝如今不止是廢除了鎮魔司的存在,且將原本的鎮魔司改為所謂的‘輔妖司’、‘護妖使’,這實在是悖逆至極的舉止。

    “就是專門輔助妖邪的。”姚翝看老丈人臉色有些難看,苦笑了一聲:

    “你們也看到了榜文,但相較榜文,我可能得到的消息更詳細。”他抹了把臉,雙瞼下方露出兩個魚泡似的痕跡,疲憊一覽無余:

    “今日一早,兵馬司就收到了上喻,妖邪會與人共居,禁止官門、道門、百姓亦或其他捕獵妖邪。皇上新成立的輔妖司專管妖邪事宜,若有誰對妖族不敬,則會受嚴刑。”

    “……”柳并舟的眉梢跳了跳。

    姚翝接著道:

    “除此之外,”他頓了頓,壓低了聲音:

    “神啟帝允許妖族狩獵。”

    這話一出,眾人皆驚。

    眾所周知,七百年前的妖族捕食人類,神啟帝允許妖族狩獵,豈非變相的允許妖族隨意殺人?

    “不過為了維護大慶百官安危,神啟帝制作了一種平安令,暫時發放到忠于他的朝臣手里。”

    說到這里,姚翝伸手一抖,一塊通體漆黑的令牌便從他袖口之中滑了出來。

    那令牌約摸少兒巴掌大,似木非木,上面縈繞著一股若隱似無的黑氣,姚守寧聞著有股淡淡的腥氣。

    “只要有這令牌在手,便可避過妖族獵殺。”

    “真是荒唐。”

    柳并舟氣到極點,反倒平靜。

    他搖了搖頭:

    “太祖當年英雄一世,沒料到后輩子孫之中竟然出了這么一個敗類。”他有些沮喪:

    “若早知如此,我昨天便……”

    他有些后悔昨日在陳太微手下救了神啟帝一命。

    如果神啟帝死在了陳太微手中,就算大慶王都會陷入混亂,也許朝官會爭權奪勢,城中因此會亂上數日,可能會死很多的無辜百姓,但只要熬到長公主歸來,到時便能清君側,正朝綱。

    “我還是過于保守,不夠果決,又低估了人性。”

    他心中自責,說話時語氣沉沉。

    姚守寧見到外祖父這樣,心中也有些不忍,連忙出聲安撫他:

    “外祖父別擔憂,你也只是為了大局著想,并非出自私心。”

    柳并舟搖了搖頭,說道:

    “你張祖祖當年就說過,我這個人性格守成有余,果斷不足,行事瞻前顧后,所以我難成開拓者。”他也明白這一點,所以幾十年來從不敢行差踏錯,嚴格尊照歷史,就怕壞了大事。

    之所以昨日執意要保神啟帝的命,也是擔憂顧煥之、朱姮蕊不在,神都城中無人主持大局。

    新君年少,又落在了楚家手里,楚孝通心狠手辣,并非好人。

    一旦神啟帝死去,必會掀起腥風血雨。

    近來神都城本來就不太平,妖禍未至,人禍已經先生。

    治安紊亂,禮儀崩落,后果不堪設想,苦的就是神都城的百姓。

    “我原本只想著有我看著,撐上幾天,待長公主他們歸來……”

    他神情平靜,但心中定是不好受。

    柳并舟自三十多年前窺探了歷史以來,只自作主張過兩件事。

    一件就是提醒長公主克制血蚊蠱之法,而另一件就是保神啟帝性命。

    前者看來他不算成功,強行改變歷史之后,血蚊蠱并沒有被消滅,雖說當時被叮咬的百姓大多僥幸保住了命,但后來妖化卻又陰差陽錯的害死了一批親近之人。

    除此之外,神啟帝此后又斬殺了不少妖化之民,這樣一看,這些人大部分仍難逃一死,便如宿命。

    而護神啟帝一事也并沒有帶來多好的回報,神都城的法制暫時未崩,可皇帝卻任性的引妖邪入人類。

    “請妖容易、送妖難。”他長長的嘆了一聲,眼里的光澤都暗淡了下去,整個人好似瞬間老了十歲。

    “外祖父!”

    姚守寧見他如此,擔憂他積郁在心,連忙就大喊了他一聲。

    陸執等人沒有說話,姚翝也不知該如何寬慰老丈人。

    “外祖父——”

    “別擔心。”柳并舟卻灑脫一笑,反倒安撫姚守寧:

    “外祖父這把年紀,不至于鉆入牛角尖里想不通,我只是遺憾我做錯了事。”

    “人不是先知,所做的每個決定無法在當時肯定是最好的選擇。”姚守寧不愿意外祖父在此時難受,便安慰他著:

    “當時那樣的情況下,進退兩難,無論如何選擇,都不是您的錯。”她認真的道:

    “正如您所說,神啟帝如果死了,興許有兩種可能。其一、少帝會平安繼位,楚家會把握局面,城中不會大亂;但也有可能楚家會搶先掌權,并趁機清理顧相、將軍府及長公主的勢力,先穩住都城局勢。”

    一旦陷入王權之斗,誰又顧得了城中百姓生死。

    “妖邪既然敢在這時出現,證明它們已經有恃無恐,早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興許今日之后,不是神啟帝引它們入神都,便是楚家人為了掌握權勢,引它們入內。”

    “也許您做出與當時截然相反的選擇,結果依舊會相同,而那時的您依舊會后悔自己什么也沒有做。”

    柳并舟愣了半晌,接著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姚守寧緊張的盯著他看,須臾之后,柳并舟灑脫一笑:

    “是我想差了。”他說完,又嘆道:

    “守寧真是懂事了,還會安慰外祖父了。”

    大家原本擔憂他道心崩亂,此時見他想通,俱都松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姚翝也笑道:

    “守寧是真的懂事好多。”自家里出事之后,她一掃以往的天真稚嫩,隱隱已經變成了家人的支柱。

    陸執也為姚守寧感到驕傲,聽大家夸贊,連忙用力點頭。

    眾人這一笑,緊繃的氛圍一下輕松了許多。

    柳并舟也跟著笑了笑,但笑完之后又看著姚翝道:

    “神啟帝這樣做,分明是借妖邪集權,我看之后恐怕是有一波腥風血雨了。”

    在治國方面,神啟帝堪稱無道昏君。

    但在朝政爭斗這一面,神啟帝卻又精明極了。

    明面上看,他推翻鎮魔司,與妖邪合作,允許妖邪捕狩人類,看樣子昏招盡出,已經突破君主下限,可實則他卻可以借著妖邪之手,大肆鏟除異己,甚至將以往看不順眼的朝臣連根撥除。

    妖邪力量遠勝普通人類,要想逃過一劫,唯有依靠神啟帝頒發的令牌才可以保存性命。

    如此一來,朝中大臣只要不是視死如歸者,恐怕都會靠向舊帝,獲取他的庇護。

    相較之下,少帝朱敬存的存在就顯得尷尬異常了。

    他雖有神龍護體,但畢竟年少,根基又淺,又僅能依靠顧煥之撐腰,如今顧煥之不在神都,本身少帝便已經勢單力孤,現在神啟帝借妖邪抓權,這個少帝的權柄便相當于名存實亡了。

    “將軍府、長公主的人一定要小心。”柳并舟叮囑著:

    “我猜這一波妖禍不會先沖平民。”他恢復冷靜,理智的分析著:

    “神啟帝想要推行人、妖和平共處,一開始的時候定會先求妖邪收斂,以欺騙人心。”

    但妖族秉性惡劣,低等妖族嗜血殘暴,未必會完全聽從,所以初時仍有一部分百姓傷亡。

    可時間一長,這種情況終歸是會受到大妖控制的。

    “相反之下,神啟帝最先想要鏟除異己,大權在握,到時有妖族力量傍身,再為所欲為,因此妖族便是他手上的一把刀,他最先下手的對象,反倒會以顧煥之、長公主夫婦的所屬勢力為主。”

    陸執心里也有數,聞言便點了點頭:

    “您放心,我母親只留在晉地處理收拾善后,我預估快則兩三日,慢則七八日定會回神都。”

    只要長公主一回來,將軍府的力量更加充足。

    “再說神都城里我父親還在,妖邪很難傷到他,只要穩住,暫時不會有大的傷亡。”

    柳并舟點了點頭:

    “我們現在名不正言不順,若長公主歸來,正好清朝綱,正君位,除邪魔。”他話里帶著殺機,陸執亦明白他的意思,微微頷首。

    他的態度從某一方面來說也代表了長公主的態度,柳并舟見他知曉自己心意,心里不由一松。

    陸執這邊暫時放下,柳并舟轉頭看向姚翝:

    “你回來得正好。”

    說完,他將姚守寧今日帶回的消息告知了姚翝。

    妖王欲借皇族尸身為蠱養全肉身,以復蘇,興許能克制它的,便是姚守寧預知之中的那個少女了。

    “你職務便利,正好尋人,我們分頭行動。”

    姚翝應了一聲,姚守寧便道:

    “爹,我將記得的情況告知您。”

    兩父女走到一側,姚守寧將當時的預知之境詳細的說了出來,深恐漏了細節,姚翝認真傾聽,將女兒所說的話牢牢記在心頭。

    而另一邊,徐相宜指揮著黑甲將棺材擺在姚家清靜處,以周榮英等人守護,施展術法,將柳氏身體移入棺中。

    ……

    這一日對于神都城的百姓來說,是一個十分難忘的日子。

    這一天大慶歷史被顛覆,消失了七百年的妖怪復蘇,與人共居,曾受妖邪蠱寄居過的異化的幸存者被放歸家中。

    而受大慶追捧了七百年的道教,因為陳太微的緣故,而遭神啟帝的打壓。

    一天之內,道士的地位顛覆,從以往的受人尊重,到了晌午之后,各大道觀被封鎖,街道上可見官兵緝押著身戴枷鎖的道士押回官府……

    哭喊聲、哀求聲,以及隔壁趙家傳來的歡笑聲里,姚守寧耐心的等待著夜幕的到來,她與世子約定好了要再探皇墓。

    ……

    姚守寧的院落之內,冬葵小心翼翼的提了小巧的茶壺,坐在了姚守寧身側:

    “小姐不睡會嗎?”

    危機近在眼前,‘河神’、妖王復蘇一事柳并舟并沒有再隱瞞著身邊親近之人,冬葵自然也知道姚守寧今夜有事要做事。

    她想勸姚守寧睡一會兒,養好精神,以便晚上行動。

    “不睡了。”

    姚守寧搖了搖頭。

    不知為什么,她有些心煩意亂。

    仿佛會有什么大事會發生,讓她難以沉下心來。

    到底是有什么意外的事呢?她皺起眉頭,拿了本話本,希望自己冷靜下來,理清思路。

    可以往極易讓她平靜并且喜歡的話本故事,此時卻很難再吸引她的關注。

    她想了想:

    “冬葵幫我準備筆墨。”

    冬葵有些意外:

    “小姐想寫字嗎?”說話的同時,她手腳麻利的將桌上的東西收開,一面去取筆墨。

    姚家供養了讀書人,柳氏自己也出身書香門第,對女兒識讀寫也十分看重,姚守寧房中也有筆黑紙硯,冬葵將東西擺了出來,倒水將墨研開,姚守寧也抱了一卷紙張鋪開,沉吟片刻之后,才拿筆沾墨。

    那墨汁尚未研得濃黑,色澤略淡,她沾了之后隨手在紙上畫了數筆。

    這幾筆畫既非字也非山水畫,冬葵探頭看了一眼,見那線條縱橫,逐漸形成一個長方框的圖構。

    接著姚守寧在上面隨意添了幾筆,冬葵心中生出古怪之感:

    “啊,這……”

    她看那長框,無論橫看、豎看,都總有一種姚守寧在畫‘棺材’的感覺。

    可是棺材有什么好畫的?冬葵咬住了唇角,看了姚守寧一眼,見她雙眉緊皺,一臉嚴肅,一雙眼睛眨也不眨盯著畫紙,眼神十分專注,仿佛想到了什么事,已經有了眉目。

    冬葵將到嘴邊的呼喚又咽了回去,怕打擾到了姚守寧的思路。

    接下來姚守寧果然畫成了一具棺材,棺材漆黑,置于紙張正中。

    她舉著筆,停了手。

    冬葵這才停下磨墨的動作,揉了揉自己的胳膊:

    “小姐?”她小聲喚了一句。

    “嗯?”姚守寧應答了一聲,但目光仍落在畫紙上,沒有離開過。

    “你畫的,是太太養傷的福壽棺嗎?”

    “不是的。”

    姚守寧搖了搖頭。

    她先前只是福至心靈,隨意而畫,好似冥冥之中有個意識在指引著她,使她憑借本能去書畫,繼而預先得知某些重要的線索。

    “我畫的不是我娘養傷的棺。”

    姚守寧閉上眼睛,輕聲的道。

    “我感覺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了。”

    但這一次并沒有預知之像出現,她有些心浮氣躁,猜測著:今晚自己要與世子出門盜墓,畫出棺材,難道是意指此行不順么?

    這個疑問一生,姚守寧自己并沒有答案。

    她想了想,決定仍順從本能,從下意識畫出的棺材入手,尋找線索。

    姚守寧放空大腦,呆滯了片刻,接著感覺一來,再度入畫。

    棺材的正中她突然寫了個大大的‘奠’字,那字一書上,便如畫龍點睛,一股凄涼、冤煞之氣撲面而來。

    與此同時,此起彼伏的女人哭聲接連響起,其中一個少女聲音格外耳熟。

    姚守寧并不敢分心去細想,接著手中筆不停,一連畫出數道簡略的筆畫,冬葵越看越是膽顫心驚。

    那棺材初時布于紙上就顯得有些詭異,多了‘奠’字之后,更顯陰森可怖。

    此時姚守寧隨手畫的幾筆,無論怎么看,都像是一個個簡化的小人,冷不妨看上去,便如一群人圍著棺材在哭。

    哭喪!

    姚守寧是預知到誰家會死人,要辦喪事了?

    她不敢出聲,接著就見姚守寧頓了一頓,接著閉上了雙目。

    少女隨意提筆在紙上寫畫,另一口比先前更簡略的棺材置于紙上,而這一次的棺材并沒有蓋,一個呲牙咧嘴的怪物半倚著棺材而坐。

    冬葵看得既驚且怕,姚守寧隨手在這裝載了怪物的棺材之頂上畫了數筆。

    那筆畫簡單,冬葵卻看出一種黑云壓頂的感覺。

    此時的姚守寧如同在黑暗中摸索前行,依靠自己的神識指路,利用辯機族人的天賦力量,尋找預知的感覺。

    她也不知畫了多久,突然腦海里出現零星凌亂的碎片。

    “嗚——爹——”一個女子尖銳的哭喊聲響起。

    “老爺……”婦人的哭聲繼而響在后。

    ……

    末了許多影像如走馬燈似的飛快閃過,快得令姚守寧難以捉住。

    她并沒有試圖去做徒勞無功的事,而是擯息凝神,專注的往下看。

    漆黑的墓地之中,棺材被掀開,一個腐爛變形的尸體從棺中坐起,皮肉已經枯腐的大嘴張開,黑氣噴吐,兩根枯骨手掌向她伸出……

    “嘿嘿——辯機一族,氣運之子,死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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