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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本閉上眼睛想要和她一起睡覺的男人，也重新睜眼，視線稍稍往下，看著懷里的宋枝：“你說。”

    宋枝靜兩秒，慢吞吞問：“你為什么會在雷雨天發(fā)病啊？”

    似乎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么一個問題，聞時禮神情一怔，然后問她：“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我就好奇。”宋枝說，“但是你不想說的話也沒關(guān)系。”

    聞時禮與她對視，眼神始終柔和：“跟你沒什么不能說的。”

    宋枝的臉靠著他的胸膛，仰著臉和他說話：“那我聽你說。”

    聞時禮：“你主要好奇什么？”

    宋枝：“就好奇為什么一到雷雨天你就會犯病，而不是其他時候，你以前在雷雨天經(jīng)歷過不好的事情嗎？”

    “......”

    談到這些話題的時候，聞時禮的臉上很難再有常日里對她的那種笑容，唯有滿面的風(fēng)雨不動。

    薄唇抿成一條直線狀，帶出凜冽的氣場。

    “是有那么一段經(jīng)歷。”他說。

    記憶回到九歲那年。

    那時的聞時禮已經(jīng)經(jīng)歷過滾油灌喉，尖針縫嘴，謾罵毆打等各種殘忍的事情，心智遠(yuǎn)比同齡人成熟，冷漠孤僻早已成形。

    苗慈在四年前被媒體報道用滾油灌親生兒子喉嚨后，引發(fā)不小的社會輿論，有不少人站出來紛紛譴責(zé)她。

    在那以后，苗慈再沒有少過他的吃穿，卻依舊在精神上對他進(jìn)行著pua。

    會經(jīng)常說打壓他侮辱他的話語。

    也還是會打他。

    苗慈折磨人的手段很有一套。

    有一天，苗慈發(fā)現(xiàn)家中冰箱制冷出問題，急凍格里的肉類全部壞掉。她發(fā)現(xiàn)后，第一反應(yīng)就是質(zhì)問在家的聞時禮：“是不是你弄的？”

    聞時禮面無表情：“我沒有。”

    苗慈瞪著他：“就是你弄的是不是！”

    他堅持：“不是。”

    苗慈沒有再問他，而是直接隨手抓起手邊的一個東西，就朝他砸過去：“你做錯事還不承認(rèn)是不是！”

    “......”

    一個很硬的東西直接砸中太陽穴。

    腦子里嗡地一下。

    在那個瞬間，九歲的聞時禮看到眼前浮出幾顆白色的星星，可他很清楚，那并不是星星，而是痛感引發(fā)的短時暈眩。

    砸他的東西啪地一下掉到腳邊。

    那是個訂書機(jī)。

    聞時禮沒有低頭去看，也沒有任何其他反應(yīng)，只是站著，一直站著，仿佛就這樣一直能站成永恒。

    他習(xí)慣承受各種毒打和對待，對此早就習(xí)以為常。

    比起被滾油灌喉來說，一個訂書機(jī)把太陽穴砸出個大大血包。

    實在不算什么。

    苗慈見他沒有認(rèn)錯悔過的意思，上來就一個很重的巴掌扇在他臉上：“還不承認(rèn)！”

    那時聞時禮聲音尚還青澀，口吻卻很堅定：“沒有就是沒有。”

    苗慈被他的回答徹底點燃。

    聞時禮看見她兇神惡煞地逼近，再一把揪住他的外套衣領(lǐng)，揪住后再拉拽著把他弄到浴室里。

    苗慈把他的棉外套扯下來，丟在地上。

    聞時禮站著沒動。

    他安靜地看著苗慈取下花灑，打開冷水，對著他的臉直接開淋。

    聞時禮被迫渾身打一個哆嗦，水很快把衣服褲子全部打濕，他生生忍著著，感覺到?jīng)鲆怃佁焐w地般卷來。

    正值隆冬臘月的天氣，此種寒涼幾乎是剝皮砭骨般的折磨人。

    把他渾身淋得透濕以后，苗慈把他丟到客廳的陽臺上，厲聲道：“你就在這里反省一個晚上，反省到你肯主動認(rèn)錯為止！”

    苗慈說完后直接把陽臺門反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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