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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姑娘轉頭看她，一雙清澈漂亮的眼睛平靜看著她，仿佛剛才所有的怒氣都是假象一樣，此時聲音格外的冷靜：“你算個什么東西？”

    明明是問句，卻讓她表達得像是陳述，言下之意分明在說，你根本不算個什么東西。

    魏姑娘的臉色一瞬間青白交錯，冷冷地看著她：“你最好別后悔。”

    賀姑娘嘴角揚起：“你要真有本事讓我后悔，我倒是佩服你。”

    說完頭也不回地帶著丫鬟離去，根本沒把對方的威脅放在眼里。

    聞七饒有興味地挑了挑眉，覺得這個小姑娘挺有趣，雖然有些愛哭，不過哭起來并不難看，而且十一二歲的孩子受了委屈會哭也很正常。

    而此時表現出來的這般勇氣，倒是讓他刮目相看。

    聞七抬腳跟上了小姑娘，看她提著河燈走到護城河邊，待走得遠了些，才聽她遲疑地開口：“阿嬌，你覺得她說的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我爹到底有沒有騙我，我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祖母？”

    “小姐別胡思亂想，今晚出來是為了放河燈，別讓這種人敗壞了興致。”阿嬌說道，“她說的肯定是假的，小姐別相信她鬼話連篇。”

    “可萬一是真的呢？”小姑娘有些不太高興，語氣里也難掩擔憂，“祖母歲數大了，我可不想拿這些事情去煩她，萬一給她氣出個好歹來……”

    “不然把這件事告訴給大少爺吧。”阿嬌提議，“大少爺要是知道了，應該會查出她說的到底是真是假。”

    阿蠻在旁邊附和：“阿嬌說得對，我覺得可以把這件事告訴大少爺，看大少爺怎么說。”

    “大哥在軍營里呢。”小姑娘聲音嬌嫩嫩的，就算帶著點不高興的情緒，聽在耳朵里也是一種享受，“哎呀不管了，爹真是敢把他她們領進門，我……我就去告御狀。”

    聞七差點噴笑。

    告御狀？

    別說當今公主日理萬機，政務繁重，就算她每天吃飽了沒事干，也不會無聊到去管臣民妻妾之事。

    雖說養(yǎng)外室這件事違背了私德，可到底也沒觸犯律法，只是作風不太好而已，而且只要沒嚴重到寵妾滅妻，皇帝也沒法插手別人的家務事。

    聞七看著小姑娘把點燃的河燈放在河面上，對著飄走的河燈喃喃自語：“希望祖母身體康健，長命百歲；希望爹爹潔身自愛，德行無虧：希望魏雪說的都是謊言，希望賀家祥和寧靜，別讓那些烏七八糟的人進門，希望大哥平安順遂……呃，阿嬌，阿蠻，我是不是要求太多了？河神能聽到我的祈福嗎？”

    聞七嘴角翹了翹，接口道：“只要心誠，肯定會聽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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