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趙牧衣袂紛飛,背著雙手,目光凝視著眼前的季秋,眉頭輕輕皺了起來: “你手中的劍,什么來頭?” “竟能斬開法域,將朕凝結的神通,都給如此輕描淡寫便破了去。” “有些意思...” 自摘星樓上一躍而下的黑袍青年,不過方才露面,便引起了軒然大波。 趙紫瓊以皇璽鎮壓燕太祖的軀殼,岳宏圖與張子厚騰出手來后,便忽得看見了這熟悉的黑袍青年。 “趙皇,這燕京之事,果真出自你手?!” 挺起手中之槍,思及前因后果,岳宏圖當下喝問。 對此,趙牧不在意的笑了笑: “抬眼所見,這空曠曠一片的燕京城中,可還能有第二個棋手?” “當是我所為。” 嗖! 黑袍皇者話語才落,一道散發著端正大氣的潑墨字印,便自張子厚手中打出,直往他面門轟去。 繼而這老人怒罵之聲,便在宮門內外徹底傳響: “果真是你,老夫便道那傀儡宗的宗主,如何能有這等手段。” “原是你在這背后主使!” “趙牧,這滿城上下,哪一個普通人不是你的子民?” “你看看你自己的樣子,自你登基以來,可有一件事情做的像是個皇帝?” “勾結邪魔,任用奸佞,使得各州各府擁兵自立,山野之外邪魔妖鬼滋生,殺之不絕,此罪一!” “欺君罔上,斬兄弒弟,以陰謀手段奪下帝位,既戴王冠,不承其重,終日不理政事,致使朝野荒廢,此罪二!” “稱帝至今二十載,汝竟能以這燕京滿城血祭,換取一己之私,此罪責三,有這三罪,你如何配做這南燕一十八州的帝王?!” “汝之罪,縱使是罄南山之竹,決東海之波,亦難以盡書!” 面對這一道照破暗沉天色的字印,還有張子厚那蒼老渾厚的沉痛訴狀,那黑袍皇者卻是面色未有變化。 不過抬手一揮,使出法術神通,便將字印彈指破去,趙牧隨即嘿然道: “你這老儒,廢話當真是多。” “這一席話聽下來端得是大義凜然,給朕扣下了無法反駁的帽子,不愧是文道魁首,天下敬仰的儒家大士!” “可近甲子前,朕流連市井,飽受宵小冷眼時,為何不見名震文壇的張子出面?” “朕雪夜之中受宗府暗中克扣俸祿時,為何不見有人仗義執言?” “前太子假仁假義,奉我稱王位,不過是為了博取一個好名聲罷了,事后朕的窘迫處境,反而較之以往更加甚矣!” “這些事情,為何名震文壇的張先生、鎮守大燕的王侯、朝政百官清流、乃至于我那位好哥哥和兄弟手足們,不見有一個過問?” “少和朕講這些大道!” “天下奉我為君一日,我便是這燕京的皇,莫說是一城生靈性命,就算朕將這三山五岳的平民盡數殺盡,那也是他們命里當絕!” 言罷一聲大笑,趙牧長袖一揮,便有無盡魔氣自他背后升起。 這黑袍皇者一身法域浩蕩蔓延,自一顆金丹而出,旦夕間擴散到了方圓百丈內外,近乎將這宮門都盡皆籠罩了起來! 金丹中期,以道意凝結法域,法域內外,皆為修者所掌! 而從此境開始,便不再是單純的法力與神通的碰撞,同時修士所掌握的道韻與規則,也將是重中之重! 自身大道的領域更深奧,自己對于大道的見解更深刻,那么在斗法之中的勝算,便更高。 此刻趙牧法域張開,赫然散發血海滔滔之氣,若論殺氣魔性之重,甚至比之那邪魔七道之一的血海道,還要更甚矣! “好重的殺氣!” 岳宏圖與張子厚相視一眼,心中凝重的同時,對于方才季秋一劍破開趙牧血色大手的劍招,也不由帶出了幾分驚意。 “不愧是本王一手教出來的!” “大器已成!” 雖局勢緊迫,但岳宏圖心中仍是難掩自豪。 “多說無益!” “張公,且與本王一道,撥亂反正!” 只見這武道稱尊的王侯,一擎手中長槍,一步踏出血氣迸發,頃刻間沖散了周遭法域的影響,如同一尊神人一般,叫得草木盡低眉! 下一刻,便脫槍而出,直指趙牧! 對此,張子厚也是慨然一言,當下挺身: “趙牧,你坐視祖宗之身受此侮辱,視而不見,不談天下,也配稱皇也?” “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縱使遭受不公,也要有奮而向上之心!” “既心中不忿,那便將你所見之不公盡數改變便是,緣何要將這其中之怨恨,加諸于無辜庶民之身?!” “強者揮劍以心中無畏向更強者,只有弱者,才會將憤怒宣泄在更弱者身上。” “須知道,他們比之你,可要更加可憐百倍!” “你和老夫所講的這些,歸根結底不過還是以你自己為中心罷了,可曾親眼看過什么叫做...” “家,國,天,下?!” “今日,老夫就叫你來開一開眼!” 老者聲音鏗鏘有力,振振有詞,揮一揮衣袖華光流轉,便召出了一卷潑墨畫卷,演化出了一方氣象! 這畫卷上,有勤奮苦學秉燭夜讀,最終金榜題名的士子以心中之志,改革弊政;也有武將開疆擴土,奮勇殺敵,攻城拔寨,萬夫不可當... 有市井小民,計較生計,也有田間農夫,耕田播種,商販僧侶道士,上下九流,三教之間,皆涵蓋其中... 有君王坐于皇位,百官侍于殿下,各司其政,山野之外,邪祟蕩然無存。 放眼所望,皆只見海晏河清,萬里山河遼闊! 這一卷畫,道出了張子厚布道一方,心中所想的天下! 一卷人生百態,作為一副文墨法寶,華光綻放間,與岳宏圖打出的武道大槍,一同往趙牧揮灑而去!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