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五章 群戰魔種-《刺客伍六七魔刀千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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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故鄉長安的十年里,曾經握筆的手生滿老繭。
與意氣風發的詩人飲過送別的美酒,也從沙漠中挖來瓣鱗花精心栽培。
他愈發堅定相信,長城才是自己生命的羈絆與歸宿。
彼時商旅往來長城頻繁,但小范圍的紛爭時常發生。
蘇烈向戍邊的他國將領提議放下干戈。
對方耳聞他的寬厚,信任這份誠意而欣然接受,雙雙去掉警備。
自此邊民們可以在固定的日子舉行關市互通有無,那些年的長城內外畜牧遍野,繁盛尤似關內。
直到令他終身悔恨的不幸發生。
蓋著朱紅印章的密令,用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口吻,質問關市開放乃通敵行為,命他將功贖罪。
蘇烈不解而憤慨,一連好幾封奏章抗議,皆石沉大海。
反倒催促行動的密令道道緊逼。貪圖功勞的監軍急不可待,私領隨從偷襲參加關市的戈壁之民,好為平步青云邀功。
蘇烈策馬趕去為時已晚,昔日繁華的市集徒留廢墟與硝煙。
深深的痛苦與愧疚灼燒著心靈——尤其聽聞舊日締約的對方將領也下落不明。
毫無疑問,襲擊破裂了長久的信任,長城兩側的氛圍驟然緊張。
而上峰大堆的軍功賞賜,明晃晃嘲笑著他的古板,使他如芒在背。
辜負信任。
辜負和平的期望。
是自己的過錯。
抱著難以遏制的悔恨,終于,大漠馬賊沖擊大唐邊城的戰斗中,奉命援助的蘇烈擋在搖搖欲墜的城門前,鋼刀早已卷刃,面對蜂擁的敵人,他大吼著揮起粗圍的撐木迎擊而上。
要贖罪才行,哪怕是用生命。
身軀轟然倒下。
不知過去多久,蘇烈從昏迷中醒來。一群流民拼湊出為數不多的食物,努力挽留他的生命。
“是守衛軍的人嗎?”
渾身灰撲撲的小孩好奇心滿滿:“長大了,我也想加入,站在長城之上……”他擺出舞劍的姿勢。
“不,……你們認錯了……”蘇烈從喉嚨中艱難的擠出幾個字。
內心的聲音在吶喊……為什么自己仍然活著,沒有守護住從少年時便珍視的、向往的東西,不得不厚顏茍活著。
自己……不配擁有這名號!
從這天起,昔日世家子弟,曾經長城守衛軍的猛將,徹底拋棄所有。
他混跡于流民之中,儼然成為領頭人,教他們讀書識字,狩獵耕種乃至武技兵法。
當動蕩和沖突發生,那魁梧的身影便帶著衣衫襤褸的伙伴,出其不意的出現,援救危難中的人們。
偶爾在月色下,他會想起和友人訣別的那杯酒,想起或許此生再也回不去的長安。
這是他的贖罪。
蘇烈這個人,恐怕早就作為犧牲者的一員,被世人遺忘吧。
可命運總是出其不意,時時勾連起蘇烈與長城之間的羈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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