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蜜罐里的嬌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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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是怎的了?”怔愣好一瞬,朱皇后才回過神來,單手拽得盧湛立了起來。
盧湛低垂眼簾,不吭聲。
問了好幾次,盧湛都不吱聲,朱皇后更氣了,直吼道:“說話!啞巴了嗎?”
盧湛剛想開口說句什么,忽然,目光一驚,母后手里的信紙——他不僅認得,還非常熟悉,是真真慣用的那款信箋,邊緣繪著“燕子叼桃花”。
真真的信,怎的到了母后手上?
這一驚,非同小可。
若母后知曉他與真真的關系,非得使用后宮的那些腌臜手段,弄死真真不可。
這個念頭,擊散了盧湛內心所有的奔潰,作為男人,作為深愛真真的男人,此時此刻,他必須打起十二分精神來,保住了真真。
人吶,一旦心里有了企盼,立馬恢復了精氣神,那些智商啊,腦子啊,也全都回來了。
“母后,出大簍子了,常泰寧總督不堪重用,沿海三省的倭寇越演愈烈……父皇派兒臣……派兒臣南下去抗擊倭寇……”
盧湛依舊垂著眸子,借助長長的眼睫毛,擋住雙眼里真正的情緒,故意結結巴巴開了口。
以此掩蓋掉,先前因為真真定親而頹喪之事。
“派你南下,抗擊倭寇?”朱皇后顯然還沒得到消息,聽了后,怔了怔,隨后有點明白過來,為何她的太子那般頹喪。
她的太子,打小養尊處優,真刀真槍都沒摸過幾回,哪里會打仗啊?那些兵書兵法,也沒念過幾本,更別提戰場上熟練運用了。
思及此,朱皇后收起先前的戾氣,帶了幾分安慰道:“太子,你父皇將此重任交給你,是看重你,你應該高興猜對。哪有還未出征,就先自個頹喪上的?”
“別長了倭寇威風,滅了自個志氣。”
“退一萬步,就算日后戰事失利,將鍋甩到下頭將領頭上便是。總之,你是太子,真吃了敗仗,也有人給你背黑鍋,甭怕。”
太子盧湛:……
心高氣傲的他,聽不下去了,憑什么他就只能打敗仗?
他就沒長一張能打勝仗的臉嗎?
忍不了,盧湛抬頭打斷道:“母后,兒子不怕上戰場!兒子期盼著早日上戰場,與那班子倭寇一絕死戰,一鍋端了他們老巢!”
說得鏗鏘有力,擲地有聲。
朱皇后一愣:“你不怕上戰場,那你先前那般頹喪做什么?”
太子盧湛仰著的臉一愣,干咳兩下,然后偏過頭去,再次轉為沉痛道:“母后,倭寇久久不除,東南沿海的黎民百姓流離失所,苦不聊生,好些都……直接死在了路邊……”說著,還垂下兩滴淚。
朱皇后懂了,太子這是愛民如子,為那些正遭受苦難的百姓,悲痛難受呢。
她的太子,果然是個心地善良的,朱皇后拍了拍太子肩頭,寬慰道:“太子,別難受了,母后懂了。堅強點,帶著你的數萬將士,上陣殺敵,殺得倭寇片甲不留,為那些枉死的百姓報仇雪恨!”
不愧是出身將門,又當了數年國母的,朱皇后慷慨激昂鼓勵一陣后……
太子盧湛立馬感覺激情澎湃,仿佛自個已經騎在戰馬上,金戈鐵馬,橫掃倭寇,來一個殺一個,來一雙殺一對,殺得倭寇哭爹喊娘,舉手投降!
盧湛雙眸再次亮起來。
見兒子徹底恢復了精氣神,朱皇后放心了。隨后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抬手到太子臉前,“嘩啦啦”晃了兩下手中的信箋。
盧湛心頭一顫,面上卻不顯,還故作俏皮,臉龐微微后仰,避開眼前的信箋,笑問:“母后,這是什么?您給兒臣備下的踐行禮物嗎?”說著,還探手去拿。
信拿到了手里,看到上頭真真的筆跡,看著開頭的稱呼“太子哥哥”,盧湛心口一痛,卻極力忍住,反倒裝出一臉疑惑樣,晃了晃信紙:“母后,這是什么東西?什么人膽敢如此不要臉,寫下這等淫.穢語句?”
朱皇后雙目注視著太子雙眸,一字一頓道:“你當真不知情?”
盧湛反問:“母后,您這是什么意思?兒臣該知情什么?”
見朱皇后只管盯著他,久久不語。盧湛又突然擺出恍然大悟的樣子,道:“母后不會是懷疑兒臣背著灼灼,與旁的女子鬼混吧?這封情書,便是鬼混的證據?”
朱皇后一副“就是如此”的表情。
還疾言厲色警告道:“太子,眼下正是黨.爭的時候,你可別分不清好賴,因為一點兒女私情,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咱們現在急需林灼灼爹娘的支持,你可別犯糊涂!”
盧湛“嘩啦”一下,將信箋甩在地上:“母后,捉奸要捉雙,僅憑不知打哪來的一封信,就硬栽贓兒臣對不起灼灼,也未免太荒唐了點!”
衣袖一甩,背手在腰后,氣急敗壞地側對朱皇后。
朱皇后還從未見太子如此跟她生過氣,一時,也有些拿捏不準。
莫非真與太子無關,這封信乃旁人栽贓陷害的?
有人故意寫了封情書,捏造太子和林真真的丑事,然后破壞太子和林灼灼的感情,繼而破壞太子與林國公府的聯姻?消弱太子的姻親勢力?
順著這條線索想下去,說是栽贓陷害,倒也說得通。
畢竟,眼紅太子聯姻林國公府的,大有人在,譬如大皇子,又譬如二皇子,還有那個四皇子。
盧湛瞧出母后在重新思考了,面色緩和下來,擺出儲君查案的氣勢,問道:“母后,您手里這玩意,打哪來的呀?”
朱皇后實話實說:“方才在御花園里,撿到一只受傷的信鴿。”
盧湛一聽,原本慌亂的心平靜了下來。如此看,八成是真真又給他飛鴿傳書時,信鴿不知怎的受了傷,掉落到了御花園里,才鬧出這檔子事。
并非有人知曉了他和真真的事,蓄意捅到母后面前。
如此,倒是好辦多了,日后讓真真不再使用信鴿傳書便是。
但是,此時此刻,必須將母后的思緒釘死在“有人栽贓嫁禍”上,是以,盧湛又故意引導道:
“母后,那信上的落款寫著‘林真真’,這幕后之人當真是用心歹毒,其心可誅!要活生生離間兒臣與屬下的關系!”
“此話怎講?”朱皇后不解。
盧湛“哼”了一聲,衣袖再次一甩,娓娓道來:
“兒臣不是要南下攻打倭寇嗎?才剛剛厚著臉皮,向父皇討要了蘇炎這個軍師,后腳,就有人捏造兒臣與蘇炎的未婚妻有了首尾,母后說說,不是離間兒臣與蘇炎的關系,又是什么?”
“林真真是蘇炎的未婚妻?”朱皇后先是吃了一驚,隨后悟了:“原來如此。”
這樣一解釋,就全都通了,幕后之人是想一箭雙雕啊,既破壞太子與林灼灼的感情,又離間太子與蘇炎的關系。
蘇炎這個人,近些時日可是炙手可熱啊,連幽居后宮的朱皇后,都時常能聽到他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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