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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陶濤，快進(jìn)來。”飛飛從辦公室里沖出來，神神秘秘地抓住她。

    “我正好要找你，把你的手機借我下，我剛換了手機，號都沒有了。”陶濤走到自己原先的辦公桌前坐下。

    飛飛把手機扔給她，悄悄掃了下同事，湊到她耳邊，低低地說道：“昨天晚上，曾琪和左老師幽會去了。”

    陶濤猛一抬頭，撞到飛飛的下巴，飛飛疼得眼淚水都下來了。

    “真的！他們本來和我們一起在吃飯，半中間，左老師先出去的，然后曾琪跟著出去，到結(jié)束時，兩個人都沒出現(xiàn)，用膝蓋想，也知道干嗎去了，真是不要臉的女人。”飛飛捧著下巴，閉了閉眼，象個捉奸成功的女人，臉氣得鐵青。“等她上班，你看她肯定一臉滋潤過度的樣。”

    陶濤咽了咽口水，心想左修然摘下曾琪這朵花，今天一定會恢復(fù)正常了吧！

    她輕笑出聲，笑容還沒完全綻開，一道冷冽的眸光象箭一般射了過來。

    “陶濤，一大早談別人的是非很爽嗎？”曾琪冷若冰霜地站在飛飛的身后。

    陶濤看看突然噤聲的飛飛，曾琪這樣子算滋潤過度？不過，到真象是得了傳染病，和左修然一樣，早餐不吃面包吃火藥了。

    “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聊是非了？”她慢悠悠站起來，臉上還帶著笑。

    “如果是工作上的話，有必要頭挨著頭，音量壓那么低？”曾琪柳眉一揚，生硬地問道。

    “公司規(guī)定女人之間不能講悄悄話？”陶濤閉了閉眼，心里面有點生氣了，曾琪未免管得太多。

    “要講別在我辦公室講，滾別的地方去。你們這種人，拿著高薪水，一大早串門、聊天、打屁，不感到愧疚嗎？”仗著曾智華，曾琪進(jìn)公司后，被別人阿諛奉承慣了，沒想到陶濤會頂撞，本來就滿肚子的無名火，這下更是火上澆了油。

    “這番理直氣壯的言辭，曾小姐是站在什么立場上講的？”陶濤語調(diào)平平，卻分明帶著一絲譏諷。“你又是哪種人，學(xué)服裝設(shè)計的，不用面試，直接空降過來造汽車？”

    “別說了，好了啦！”飛飛息事寧人，用胳膊肘兒揣了下陶濤，直擠眼睛，不管怎樣，曾琪也算金枝玉葉，鬧起來對陶濤不利。

    技術(shù)部的其他職員紛紛看過來，立時一片竊竊私語。

    曾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直直地杵在那里，眾目睽睽之下，血氣直往上涌，面紅耳赤，一時被陶濤給問倒，沒話反駁，一大團火氣全發(fā)在了桌上的兩只手機上。手一揮，兩只手機“咣”的一聲，飛出去很遠(yuǎn)。

    “那是我的。”飛飛哭喪著臉，想上前去拾。

    陶濤伸手?jǐn)r住她，杏眼圓睜，“撿起來。”她對曾琪說。

    她不是一個斤斤計較的人，也很少和同事惡語相加，今天真的給曾琪氣到了，發(fā)揮出超乎尋常的戰(zhàn)斗力。

    曾琪頭一昂，冷冷笑道：“不談一只手機，就是讓你立刻炒魷魚，也不是沒可能的。”

    “曾小姐這話有點意思。”一個涼涼的聲音拖長了語調(diào)從門外飄進(jìn)來，眾人尋聲看過去，左修然沖眾人揚揚眉，嘴角浮出一絲玩味的笑意。

    曾琪臉?biāo)⒌匾幌率チ搜o咬著嘴唇，那眼神不象是看著一個情人，而象是在聲討一個負(fù)心的男人。

    “你以為我做不到？”音量象寒風(fēng)中的破竹，尖銳得刺耳。

    左修然定定地凝視著她，足足有十秒，“你做到做不到，我沒興趣。只是陶濤目前是我的下屬，曾小姐想炒她的話，是否要知會我一聲，程序上？”

    “左修然----”曾琪氣得身子都在顫抖。

    左修然抬了抬手，“我有聽到，曾小姐，生氣的女人會老得很快哦，不要再皺眉頭了。”他含笑走到她身邊，用只有她聽到的音量說道，“我知道昨晚對不起曾小姐，有火沖我發(fā)，別拿我的屬下出氣，那很不厚道。曾總要是知道你打著他的旗號這樣耀武揚威，會傷心的，別給好事者嚼舌的題材。嗯？”

    “你去死吧！”曾琪惱羞成怒，揚起手，這次，在半空中被左修然截住了，他笑著，仿佛很愉悅。

    “我這人一向憐香惜玉，我來撿。”他甩開她的手，跑過去彎身撿起兩只手機，慢慢地舉起來，“失物認(rèn)領(lǐng)嘍！”

    “那只舊的是我的。”飛飛上前，羞答答地說道。

    “這牌子不錯，很結(jié)實。”左修然掂了掂手機，遞給飛飛。

    “那么，這只是你的了？”他端祥著手機，皺了皺眉頭，毫不客氣打開手機，翻開電話簿，啥號碼都沒存，他微微一笑。

    陶濤把頭扭向一邊，胸口激烈地起伏著。

    “好了，在龍部長沒來之前，我們各歸各位，把戰(zhàn)場打掃干凈。”他拿著陶濤的包包和紙袋，拍了下陶濤的肩。

    眾人發(fā)出幾聲輕笑。

    曾琪憤怒地瞪著他的背影，他在門口回頭，眼中有溫柔，更多的，是奚落。

    “左老師，”出來后，陶濤平靜下來，也覺著自己有點沖動了，幸好有左修然救場，不然今天真下不了臺。一進(jìn)辦公室，她忙抬起頭。

    “不要說謝謝。”左修然回眸，神情戛地又陰寒森冷，“打狗還要看主人面，我只是維護(hù)自己的權(quán)益罷了。”

    陶濤差點沒背過氣去，剛剛對他的一番感激之情全胎死腹中了，這人在國外呆太久，連中文都不能好好說。

    “曾小姐說起來也是曾總的千金，你在這里工作，多少也得給她一點面子。給她面子，就是給曾總面子，忍一忍，有多難？這是社會，不是美麗的象牙塔。你當(dāng)然可以瀟灑地說不用在意這份工作，也不想看別人的臉色，那么就辭職回家，不用受這些委屈。”

    “你根本不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不要這樣妄自菲薄。你既然這么害怕她，剛剛為什么出手，任我自生自滅，不是更可以讓她開心嗎？”陶濤本來都消氣了，被他這樣一講，熄滅的火苗騰地又蹭了上來。

    左修然瞇起眼睛，冷冷地笑著，“你真是讓人失望透頂。”他把包和紙袋扔到她桌上，再沒看她，回到自己的辦公桌后，拿起她昨天放在桌上的登記簿，皺著眉頭。

    陶濤愣愣地站在那里，心砰砰直跳，感覺有股氣在體內(nèi)四下亂竄，如果不說出來，她怕她會窒息而死。

    “左老師，”她深吸一口氣，走到他的桌前，一臉凝重地看著他。

    “還有什么事？”左修然揚了揚眉。

    “我覺得我們之間好象需要溝通一下，之前，我以為我們相處得挺好。為什么左老師突然對我態(tài)度怎么改變這么大？如果我做錯了什么，哪里沒有達(dá)到左老師的要求，左老師說出來，我會更正。或者左老師真的覺得我不適合做你的助手，可以找龍部長重新?lián)Q人，我沒有意見的。”

    左修然用肘拄在桌上，目光平穩(wěn)地迎視著她，那么近，又那么直接，那目光仿佛有生命般，可以將人捉住，令人動彈不得。

    她被他看得有些慌亂，兩手無助地絞來絞去。

    過了好一會，他聳了聳眉，向后靠向椅背，兩臂交插，“我態(tài)度有變化嗎？那么，你希望我怎么待你？”

    “不要----”陶濤微微嘆了口氣，其實她也說不上來什么，可兩人的相處，她就是別扭。

    “不要對你太嚴(yán)厲？不要對你要求高？陶濤，你是我的助手，不是我其他的誰誰，我對你的態(tài)度有哪一點不屬于正常范疇。如果你想和我玩曖味，然后得到我的特別態(tài)度，對不起，你不合適，我向來不碰有夫之婦。”

    陶濤默默地看著他那雙幽深漆黑的眼眸，什么也沒說，轉(zhuǎn)身離開。

    這一天，她沒有和他講過一句工作以外的任何話，他交待的工作，她都完成得又快又好。

    有好幾次，她感覺到他在審視著她，她沒有抬頭。

    在餐廳吃午飯時，左修然和技術(shù)部的人坐到一起，她坐在另一桌，與他們隔了幾排，曾琪沒有出現(xiàn)。

    龍嘯聽說了早晨的事，象個和事佬似的建議晚上技術(shù)部聚餐，晚飯后再一同去ktv唱歌，促進(jìn)促進(jìn)和諧，技術(shù)部的同事開心地鼓掌叫好。

    “陶濤，一塊去吧？”飛飛向陶濤招了招手。

    “對不起，我晚上有事不去了。”

    “干嗎，一天不陪老公心里面發(fā)慌？”龍嘯開玩笑道。

    左修然在一邊輕描淡寫地說道：“所有的女人其實都懷疑老公的忠誠！”

    “為什么？”眾人異口同聲地問。

    “沒啥，女人在婚姻里患得患失的通病，一有風(fēng)吹草動，就草木皆兵、慌不擇路，所以我覺得結(jié)婚的人都很蠢，太早結(jié)婚的人就更蠢，這種人根本就是對自己婚姻的不負(fù)責(zé)任，自己象還象個孩子，了解對方嗎，能接受并與對方家人相處融洽嗎？然后所有的問題都出來了，只會哭，沒有任何能力解決。所以社會上出軌、離婚的人才那么多。”

    “左老師懂得真多！”龍嘯咧咧嘴。

    左修然優(yōu)雅地端起水杯，一抬頭，呃，陶濤已經(jīng)不在了。

    下班時，天下起雨來。曾琪在龍嘯的勸慰下，終于同意一同去參加聚會。幾個人分坐幾輛車出來，出大門時，左修然看到陶濤用包擋在頭，站在路邊翹首遠(yuǎn)望。

    “傻瓜！”背的包包那么大，就不知在里面放把傘。他冷哼一聲，從她身邊疾駛而過。

    陶濤眼都望酸了，才看到華燁的車出現(xiàn)在視線內(nèi)。

    “去醫(yī)院拿體檢單了，來晚了。怎么不躲下雨？”華燁抽出紙巾讓陶濤擦擦臉，一邊把車中的暖氣擰大。

    “一切都正常嗎？”

    “我們倆都不算太正常，醫(yī)生說你各項指標(biāo)有點低，需要加強營養(yǎng)。我還是老毛病，胃和肺不太好，醫(yī)生限制我抽煙喝酒。”華燁把車掉了個頭。

    “老公，你說媽媽突然讓我們體檢，沒有其他想法吧？”她惴惴不安地問。

    華燁微微一笑，“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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