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一觸即發-《以玫瑰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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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座椅劈劈啪啪地響起,他抬起頭,法官已經宣布休庭,下周四再審。小鄒把資料裝好,兩人一同往外走去。
他下臺階時,從口袋里把手機掏出來,開了機。有兩條垃圾短信,還有兩個來電未接。
正翻看著,手機突然地掌心內響了起來,嚇了他一跳,號碼是陌生的。
開始以為是騷擾電話,沒有接,鈴聲響了好一會,他這才接了。
“燁,是我。”許沐歌重重地嘆了口氣,“你的電話真難打!”
他沉默了一會,才問道:“有事嗎?”
“向你道聲謝呀,經藝帶我看了公寓,真的很漂亮,一點都不用動手,我只要把衣服帶進來就可以居住了。”
“你喜歡就好。”他呆了呆。
“經藝他們幾個嚷著要來向我賀喬遷之喜,周六這天過來吃飯,你也來吧,和你太太一塊來。”
“我----我不知那天有沒有空,到時再說吧!”
“燁,”許沐歌苦澀地一笑,“至少也給我一個向你表示感謝的機會,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容身之處!你如果這般疏離,我哪敢接受你的幫忙?”
他用力吸了口氣,抬頭看著天空明晃晃的太陽,咪了咪眼,輕輕嗯了聲。
“那你忙,我要去和物業簽個合同,周六見。”
他把手機捏在手中,直到出汗才緩緩松開手。小鄒看他臉色疲憊的樣子,主動接過他手中的車鑰匙,上了駕駛座。
車窗關得很嚴,氣氛很靜謐,窗外的風景勻速地向后倒退,高樓大廈,過往行人,以及路邊仿佛連成了一條光線。
他陡地有一種錯覺,好象坐在時光機器上,歲月在嘩嘩地往后倒流,他想看到的不想看到的,都象萬花筒一樣在他眼前閃現。
他狠命搖了搖頭,打開手機,撥了一號鍵。
等了一會,另一端傳來一聲悠長幽遠的嘆息,“不理你了,臭老公。”
他擰擰眉,“怎么了?”
“都是你啦,早晨起床也不喊我,還把鬧鐘按掉,害我睡過頭,我遲到啦,這個月的全勤獎泡湯了,你賠給我。”陶濤怨嗔著。
他閉上眼,揉著額頭,“好,好,我賠。”
“還有---”陶濤的音量突然低了下頭,他要貼著話筒才聽到,“昨晚我沒穿睡衣睡覺,今天肚子---好疼,壞老公---”
他捂著話筒,悄悄地瞟了眼小鄒,俊臉悄然紅了,“知道了,不要緊吧?”
“要緊怎么辦,我都跑了兩趟洗手間。那個車間的洗手間好遠,我用百米沖刺的速度跑過去,你不知有多羞人。車間里的工人都是男人哎,那個---那個老師也是男的,一個勁問我是不是想參加冬季運動會。”
“好了,你多喝點熱開水,我下班去接你。”
“真的?那你給我帶好吃的,然后陪我去買內衣,我要買情趣內衣---”
“咳,咳,咳----”他不自在地猛烈咳嗽,看到小鄒抿著嘴輕笑。
“老公,你也沒穿衣服睡,一定凍感冒了?你也要多喝水---喂,你別碰我電腦---”
陶濤突然高聲叫了起來,他聽到一個男人涼涼地不緊不慢地問道:“干嗎這么緊張,你是不是在看什么兒童不宜的東西?”
“不是,不是,不是----你給我站住----”
“嘟嘟嘟----”陶濤那邊把手機給掛了。
他看著閃爍個不停的屏幕,愣愣的。
電腦顯示屏是二十二英寸的,再寬的兩只手張得大大的,也遮不了一半,何況陶濤是站在電腦的背面,左修然站在電腦的正面,稍微一瞄,就看到地址欄上顯示的幾個網頁名稱。
“偉哥服用須知---”
“陽萎有哪些癥狀---”
“男人秋季進補的藥膳大全---”
左修然用力地閉了下眼睛,再用力地睜開,毫無形像地把嘴張成半圓,“你---”
陶濤臉脹得象烤熟的蝦子,死的心都有了,低下眼簾,探過身,“啪”地一下把電源給撥了,屏幕一片漆黑。
“走開,走開,我要做事啦!”
“你---干嗎看那些?”左修然可憐的腦袋都有點無法正常工作了。這個傻丫頭腦子沒毛病吧!
“我點錯網頁了。”陶濤鼓起勇氣抬起頭。
“你點錯的頻率挺高的。”左修然眼中很深很深的地方似乎有兩簇橙黃的火苗在隱隱跳動。
“我----好奇不犯法吧?”這人就不能裝作沒看到,干嗎一直揪著不放,陶濤氣鼓鼓地瞪著他。
“這事和法律是無關,但是這個----”左修然咂咂嘴,“你的思想嚴重有問題,我和你講,這不是你應該關心的事,你可以好奇男人與女人有哪些不同,我知道國外一些網站有這方面的視頻----”
“你們在講什么?”龍嘯拿著一張紙從外面走了進來,詫異地看著兩人。
“我在給她講---唔!”
陶濤突地伸手捂住了左修然的嘴巴,扭過身沖龍嘯呵呵一笑,“我---那個培訓材料寫得不太好,左老師正幫我指正呢!是不是,左老師?”
她轉過身沖左修然又是擠眼又是呶嘴,見他歪著頭,一臉嚴肅,嘴可憐巴巴地嘟起。
許久,左修然才一挑眉,慢悠悠地把她的手從嘴邊拿開,“撒嬌也沒用,錯了就是錯了,別指望蒙混過關。”
“是,是!”她咬著唇,連連答應。
“材料寫得很差嗎?”龍嘯走過來探身一看,屏幕黑著,呃?
“我不小心關了電源,材料沒存檔,一會,一會我再重寫---”陶濤急得額頭都冒汗了。怪不得別人講不能撒謊,一個謊必須要用一百句話來圓。
“陶濤,因為你平時工作穩重、細心,我才特地調你來做左老師的助手,你這是怎么一回事?材料及時存檔這種小事都做不了嗎?”龍嘯的吳儂軟語訓起人來,可一點都不含糊。
“我下次會注意的。”陶濤低下頭,絞著十指。
“下次,下次,你還敢說,幸好這是材料,還能重新來寫,如果是設計圖紙,那種靈感稍縱即逝,你一不小心給刪了,那怎么辦呢?”龍嘯音量越提越高,還嫌不帶勁,邊講邊拍著桌子。
重新再設計唄,不然去死呀,陶濤心里面直嘀咕。
“咳。龍部長,你找我有事?”左修然肩膀微顫,眼睛里都是閃亮的笑意。
“左老師,這是總公司發來的傳真,是設備的清單,你看看。”龍嘯換上一張笑臉,把手中的紙遞給左修然。
“嗯,麻煩龍部長了。”左修然接過,放到辦公桌上,扭頭對陶濤說,“不要太緊張,你上次給我看時,我有把材料復制了一份。”
“還不快謝謝左老師。唉!”龍嘯一臉羞愧,好像自己管教無方
陶濤翻了個白眼,不情愿地從牙縫中間擠了一句,“謝謝!”
“不客氣。”左修然笑得虛懷若谷。
龍嘯又與左修然寒喧了幾句,走了。
“這次又要怎么感謝我?”左修然微微俯首,在她耳邊低語。那音量低低的,語氣慵懶,氣息溫溫的,盡數噴在她的頸邊,如同無數片羽毛刷過,輕癢難耐。
陶濤不由得一僵,“感謝?感謝你讓我被訓?”
“如果我實話實說,龍部長的下屬上班時間關心男人的難言之隱,我擔心他會羞憤得去跳海。”
“哦!”陶濤臉皺成一團,知道自己說不過他,索性閉嘴,越過他,想坐回座位去。
“我們的話題還沒聊完呢?”左修然拉住她。
“你到底還要講什么?”陶濤不耐煩地看著他。
他慢慢扳過她的肩,語重心長地輕嘆一聲,“中國的教育在某些方面真的很失敗。陶小姐,其實呢,男人沒你想像得那么脆弱,不然也不會被冠之為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正常情況下,不需要藥物或藥膳的幫忙,男人都可以帶給自己女伴銷魂極致的快樂,而且不止一次,所以你的擔心很多余。”
他側著臉,眼睛里深深淺淺的戲謔,如流光緩慢地移動。
陶濤恨不得地上裂條縫讓她鉆進去得了,羞窘得胸口起伏得都可以看到衣服的波動,“不正常的情況下呢?”她口氣羞惱地問道。
誰知左修然一言不發,只是將頭理低了下頭,嗅了嗅鼻子,“除非嫁給一老頭,或者---”
她心中驀地莫名地一怔,僵著身子定定地立著。
“或者那個女人長得奇丑無比,或者那個女人的欲望比較特別,或者那個男人比較正統,剛好心里面裝著另一個女人。”
忽然之間,就象《哈利波特》中的攝魂怪從天而降,氣溫陡地降到冰點,所有的快樂都象從身體內蒸發,手足冰冷,臉蒼白如紙。
“陶濤?”左修然感覺掌下的肩膀在顫抖,站直了身,驚住了。
她狠狠吸了口氣,半天才說話,“說這些真的很無聊、很惡心。你是汽車專家,又不是生理專家。”
“我不是專家,但我經驗豐富呀,我至少有過一打以上的女朋友,很特別的那種,你有過什么?”他聳聳肩,笑得很邪氣。“笨丫頭,連香水都不用,怎么吸引男人呀,都沒和男人牽手過吧?這樣子,心跳有沒加快?”
他捉住她哆嗦個不停的雙手。
陶濤兩頰莫名一熱,仿佛血液突然倒流,耳邊嗡嗡作響,“牽過又怎樣,沒牽過又怎樣?這算什么資本,有什么好炫耀的。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你憑什么用你的標準來對我指手劃腳?”
左修然揚揚眉,陶濤說完,眼眶里竟然涌滿了淚珠,但她奮力瞪大眼,不肯讓淚流下來。
“我的話講重了?”他探究地看著她,口氣和緩。傻丫頭心臟真脆弱!
“我該去做事了。”陶濤不再理他,抽回自己的手,他卻攥得更緊,低低笑起來,漆黑如墨的眼底顯得異常深遠,仿佛能把人都吸進去。“我沒有備課,講得不太好,要求不要太高么,笑一個。”
陶濤說不出來的心煩,應付地咧了下嘴。
“中午我請你好吃的。”左修然看她神情仍萎萎的,松開了手。
“不要了,我今天腸胃不太好。”她只想一個人安靜地呆著,不想不動。
“別掃興呀,難得我這么大方,不要皺眉,那我請技術部的所有人吃飯,你作陪,可以嗎?”
她甩甩手,越過他。
“你要是不去,他們會真的以為我們關系很差,對你以后在公司的形像很不利,。去洗手間補個妝,眼睛紅紅的象兔子,害我有罪惡感。”
她無奈地被他推出門去。站著洗手間的鏡子前,心酸酸的,她緩緩閉上眼,想起昨晚華燁糾結痛楚的表情。
華燁是因為心里面裝著許沐歌,才無法和她過夫妻生活?
他的身體真的好誠實。
她又是苦澀地笑,然后淚象掉了線的珠子,怎么擦也擦不完。
好不容易穩定情緒,補了妝,但遮擋不住哭過的痕跡,她嘆了口氣。
左修然悄悄打量了她幾眼,撇了下嘴,失笑搖頭,傻丫頭原來是有底限的,有些玩笑不可以隨意開。
兩人一同去技術部,陶濤看到自己原來的辦公桌后面坐了一個人,愣住了。
是曾琪,一身修身的職業套裝,勾勒出玲瓏的曲線,美目朝兩人瞟了瞟,最后落到左修然身上,挑釁地傾傾嘴角。
左修然輕忽地回以一笑,“中午一塊去吃日本料理,我請客。”
飛飛噘起嘴,酸溜溜地說道:“左老師是特地請別人,我們跟著沾光的吧!”
曾琪伸出手,欣賞著自己剛做的美甲,似笑非笑,“我真幸運,第一天上班就有人請,我不介意沾別人光的。現在就走嗎?”她妖嬈地一扭身子,風情萬種地走向左修然。
靠近時,她對著他嫣然一笑,“有時,不得不相信緣份一說,左老師,我們又見面了。”
左修然含笑,“緣份,確實妙不可言呀!”
兩人別有深意地對視一眼,并肩向電梯走去。
陶濤自覺地退后幾步,等飛飛出來。
“簡直沒天理,我們進公司,又是筆試,又是面試、審查,還要從小妹做起,她為什么一來就進技術部,還是學服裝設計的。”飛飛嘀咕個不息。
陶濤壓低了聲音,“你和人家爭什么,騰躍公司都是人家的。她能做事就很不錯,坐在家拿錢也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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