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偷吻你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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屬于一個人的少年意氣,卻是另一個人心酸疲憊的追光旅程。
昨晚傅則林在離開前,還給她看了一段視頻。
像偷拍的,角度刁鉆,只截到一個烏黑的后腦勺。
看不清具體內容,但從那一遍遍不停歇的發聲練習里,能夠推測畫面里的人正是江開。
練到最后,喉嚨啞到不行。
視頻的最后一幀,才出現江開的臉,皮膚是囫圇的白,兩頰消瘦,孱弱得像一簇面粉,一吹就散。
傅則林掐滅屏幕,“我承認江開確實很有天賦,但他沒有系統化地接受過聲樂訓練,可以說他的底子是零。”
“阿盞,你應該很清楚,未被馴化的天賦其實就像往鯊魚身上安上老鷹的翅膀,毫無用武之地。”
盛盞清當然清楚,如果不是阿姐,現在的她只是一個對音樂敏感的路人,一旦過了耳朵,什么也留不住。
“可他僅用了不到一年的時間,就站到現在的高度,就算我不明說,你也能猜到,他在背后到底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傅則林說,“我問過他,為什么非要選在二十歲出道,有江家這層仰仗,他大可慢慢來,一步步把路夯實了,比貿然闖入大眾視野要來得更為穩妥。當時他回我的是:因為你,阿盞。”
“成名從來不是他的初衷,他想出道,只是想試著走你來時的路,體會你所經歷的一切,更好地成為能夠守護你的那道影子,再陪你不留遺憾地走完這整段路。”
盛盞清想說點什么,卻發現她的喉嚨像被魚刺卡住,聲帶一摩擦,就疼得厲害,一股濃重的鐵銹味漫了上來。
既然開了這一話頭,傅則林索性一股腦全說了。
“我不知道當初你給自己取名為shadow的用意,但我現在想問你,這個詞在你心里究竟是貶義還是褒義?”他頓了頓,“你有沒有想過,影子是攀附在光身上的。”
傅則林的聲音裹挾著不容置喙的篤定,不輕不重地敲在她心頭,“他之所以想成為你的影子,是因為在他的心里,你就是他的光。”
“阿盞,清和是你的光嗎?”他沒等來她的回答,卻在心里感受到了她強烈的情緒波動,“如果是的話,那你應該更能理解他的心情了——身為影子,拼盡全力去追逐一道光的心情。”
遠處的喧嘩,反倒顯得他們的世界無比靜寂。
“江開。”
喚他名字的時候,她還是保持著仰望夜空的姿勢,那聲音很輕很淡,像綴在天上的星子,讓人心生憧憬卻又感覺遙不可及。
“你為什么要給自己取名叫知南?”
江開眉心微跳,隨后用極淡的口吻說:“十歲之后,我離開江家,改用母親的姓,李知南這名字是外婆起的。她說,知難而后進,她希望我忘記過去,只看到未來。”
“為了我回到江家值得嗎?”
“江家曾經是我的噩夢。”他頓了頓,看似答非所問,“但不可否認,它確實能為我帶來不少便利。”
靠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沒法幫助她。
盛盞清聽懂他的意思,垂眼看腳尖的那束弧光,良久又問:“帶我回去那話還作數嗎?”
江開愣了老半天才反應過來。
他嘴唇猛地抖動了幾下,發出的聲音也是支離破碎的,但阻擋不了他此刻從胸腔里震顫出來的喜悅,“當然,盞清姐什么時候想回去,我就能什么時候帶你回去。”
他口氣狂妄,與平時展露在她面前的性格截然不同。
盛盞清忽而意識到,這或許才是真正的他。
沒什么奇怪的,在他這個年紀,就該放肆地笑,縱情地耍,燃盡青春歲月里的所有煙花。
諷刺的是,雖然只和他差了三年,雖然她也還年輕,可燒在她心里的那把火已經不再像他這般旺盛,有些可以對天吼上一嗓子的凌云壯志是真的找不回來了。
盛盞清想不明白她的心態為什么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但她確信在這一刻:她并不想讓被污名淘汰的shadow重見天日,至少不是現在。
她得換種方式重新回去,把盛盞清這三個名字大大方方地立在陽光下。
“不。”
她看著他說,“是我要帶你走到那個位置。”
傅則林說漏了一點。
影子和光,是可以置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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