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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允炆昨日還好好的，怎得今日就病重了？”

    朱元璋臉色一寒，后悔剛才沒讓朱高煦回避，不過他仍懷疑診病時喜好夸大其詞的張?zhí)t(yī)小題大做，于是不急不慢的問了一句。

    張?zhí)t(yī)輕聲道：“近幾日皇孫為求早些康復，私服補藥，以至于相火妄動，昨夜暴躁之下，行房多次，導致舊病復發(fā)，不能下床，眼下已傷及根本，日后恐怕——”

    朱元璋聽到“行房多次”四個字時，腦中“嗡”的一聲響，只覺得眼前一黑，險些暈了過去。

    “住口！太子大伯父眼下還未下葬，允炆兄長仁孝，豈會如此行事??？張?zhí)t(yī)，請注意你的言辭！”

    朱高煦見朱元璋身子晃了晃，連忙站起，疾步跑去扶住搖搖欲墜的朱元璋，并出言打斷張?zhí)t(yī)的話。

    他知道朱允炆溺水染病之后性情大變，東宮已無人敢勸阻朱允炆行事，其生母呂氏亦難以壓制其暴虐之性，否則其打死奴仆的事不會多次發(fā)生，想來張?zhí)t(yī)說的是實話。

    而他之所以選擇不相信張?zhí)t(yī)的話，反而去維護朱允炆的體面，是因為這樣做有三個好處。

    第一，他得知朱允炆病重，卻沒有幸災樂禍、落井下石，可以給朱元璋留下一個極好的印象。

    第二，在太子朱標還未下葬期間，朱允炆身為朱標最年長的兒子，竟然做出了辱沒皇家臉面的事情，所以在朱標下葬之前，此事還不能傳出去，必須否認此事。

    第三，給朱元璋找一個不殺張?zhí)t(yī)的臺階下，保住張?zhí)t(yī)的性命。

    “讓他說，日后會怎樣？”

    此時，胸口起伏不定的朱元璋在朱高煦的攙扶下來到殿中，面色已變得鐵青，如擇人而噬的野獸般盯著張?zhí)t(yī)，再次冷冰冰的問道：“日后會怎樣？”

    張?zhí)t(yī)如小雞吃米，連連叩首，哀求道：“臣不敢說?！?

    朱元璋上前兩步，俯視著腳下的張?zhí)t(yī)，強忍怒火道：“朕恕你無罪，說！”

    張?zhí)t(yī)猶豫了一會，微微抬頭，帶著決然道：“回陛下，皇孫殿下已傷及根本，日后恐怕已無法生育?！?

    朱允炆娶王氏進門至今已過了半年，卻不見王氏有孕，朱元璋雖有疑慮卻未加以考證，如今聽了張?zhí)t(yī)稟告，瞬間明白了一切。

    “胡言亂語！夸大其詞！你懂什么叫傷及根本？允炆年富力強，區(qū)區(qū)小疾，調養(yǎng)一段時日自會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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