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小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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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鄴子的紅包你包了多少?”
“你當我面給人家紅包,我就不能不給。
……
所以那天地鐵里他問她紅包的事才不是做什么參考,而是因為他是孩子干爹?
沒人跟她提過啊,她要知道她也不提當干媽這茬了,而且大多數人潛意識里也會把干爹媽當成一家人。
這么一來現在桌上的人更加確定他們就是一對,連看她的眼神里都透著了然,突然有一種被他從頭到尾在戲弄的感覺,再加上這頓飯又莫名其妙跟他坐在了一起,讓她越來越不舒服。
再與他對視的時候她一個沒忍住直接回了一句,“有意思嗎?”
此刻臺上正在唱歌,聲音只有他們倆聽得見,王驍歧正在放杯子,聞言低了低眉。
許意濃已經沒有了任何胃口,隨手拿過左手的毛巾抹了一下嘴,然后站起來跟齊歡說,“我去下洗手間。”
正在吃大閘蟹的齊歡沾了滿手的蟹油,對剛剛發生了什么一無所知,不過還是象征性地問了一句,“哦,要我陪你嗎?”
“不用。”
許意濃一出宴廳就站到走廊窗臺,拉開窗戶點剛從包里帶出來的煙,可就跟中了邪似的她打火機剛打著火就在風中被吹滅了,用手攏都沒用。
突然有火送到她面前,是王驍歧。
她沒接,仍固執地打著自己的火,他便點了自己的煙叼進嘴里,他抽煙大多數都是就這么含著,極顯散漫,而且他吸的煙最后不是原路吐出而是從鼻腔里輕呼出來。
以前周鄴還特地為此給她們科普過,“真正會抽煙的人,是在之前先吸一口空氣入嘴,然后通過呼吸的形勢把這口氣連煙一起從鼻腔里呼出去,煙不從喉嚨里走就不過肺,只過過嘴癮,俗稱‘抽假煙’。”
當然,后來許意濃有在網上查過,發現周鄴的科普純屬扯淡。
她是在高中就發現的他會抽煙,那會兒她倆被老師安排一起當校干,在早讀課的時候巡視全校檢查紀律,所以每到值日那天她就要比平時的上學時間去的早,那天她跟往常一樣在學校門口的早飯店買好早飯,推著自行車往學校里走,經過小巷的時候發現站著個人,旁邊停著他的賽車,校服被非常隨意地掛在車龍頭上,搖搖欲墜,而他則散漫地倚靠著墻,煙霧漫騰在稀薄的空氣里,在他周圍回繞著揮散不去,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朦朦朧朧,在幽靈的巷子里宛如一副夢幻的動態畫。
直到他察覺到她的存在,側眸看來,他身子站直抬手把指尖的東西往身后的水泥墻上一按,收攏于掌心,單手推著自行車不緊不慢地朝她走來。
“早,副手。”他是這么跟她打招呼的。
自從分班后他當選了班長,她成了副班長,他總這么嘲笑她。
許意濃特別討厭副手這個稱呼,當場有被氣到,說話都打了結,“你,你抽煙!”
“嗯,我,我抽煙。”他故意學她說話,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還揚唇笑了笑,“怎樣?”
“那你還好意思在學校抓別人抽煙?”她理直氣壯地質問。
他在她面前站定,握成拳的左手不知何時將那剛剛熄滅的小小煙蒂只用大拇指和中指按住豎著固定住,她還在說著話,他突然抬起手,用食指對著那根煙蒂隨便一彈。
黑點“嗖——”地一聲從她耳側飛過,那煙蒂跟拋物線似的穩穩落進了她身后的垃圾桶。
不懂是不是心理作用,她覺得呼進的空氣里都夾雜了一絲煙草味,眼前仍是他邪氣的笑容,他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我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皮厚說的就是他這種人,而她每次考試都屢屢輸給他這種人,他倆簡直有壁!她更氣了,氣自己的不爭氣,于是懶得再搭理他,推著自行車扭頭就走……
好不容易她點著了煙,王驍歧的煙已經抽了三分之一,他臨窗而立,旁邊就有垃圾桶,周身被尚未散去的煙霧縈繞,看她終于抽上了,唇瓣張張合合,動作嫻熟,他取下了自己的煙,用兩指隨意夾著,對著垃圾桶頂的沙礫盤用大拇指輕摁煙尾,漫不經心地撣了撣煙灰,“什么時候學會的抽煙?”此時安靜的走廊里,他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么一句。
許意濃對著窗外吐煙,像沒聽見似的,他就沒再說話,只安靜站著把煙抽完。
夜色深沉,月光如水,最后他徒手掐熄煙蒂,“干爹干媽是可以分開認的,你不用太在意,等席一散,飯桌上那些人沒誰記得誰。”煙蒂仿佛還在他手中掙扎冒著煙,“如果讓你不舒服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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