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一輛馬車緩緩駛出梅隴鎮(zhèn)。 只有一只手的游俠兒坐在車前,雖說少了一只右手,但駕馭馬車這種事做起來倒也不費勁。 行駛至鎮(zhèn)子口時,一個蒸饅頭的攤子前,游俠兒與老板對視一眼。 老板年紀不大,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樣子,一身黃色的粗布衣服,眉眼處有幾分靈動。 老板見封一二右邊的袖口空蕩蕩的,臉上頓時有些焦慮神色。隨后像是想起什么,趕忙喊住了他。 “恩人!請稍等!” 老板這邊喊著,那邊手腳麻利的將剛出鍋的一籠饅頭放入了布袋子里,小跑的到了封一二跟前。 他將布袋遞了過去,喘著粗氣說道:“恩人!這有些饅頭,您帶著路上吃!” 游俠兒停下馬車,看也沒看就一把接過布袋,笑著說道:“這做人你也算做明白了!” 才做了人的黃鼠狼憨厚一笑,他哪里知道什么做人的規(guī)矩,只不過曾聽父親說過,量力而行,有恩必報罷了。 既然自己昨日才盤下了這個蒸饅頭的檔口,又恰逢恩人,多了給不了,一籠饅頭還拿的出來。 年輕的老板那邊剛想轉(zhuǎn)身回去,就聽見游俠兒喊道:“小哥兒!幫我個忙唄!” “什么忙,恩人您盡管說!” 饅頭鋪老板停下腳步,一臉真誠的看向封一二。既然恩人有事,那么他自然不敢怠慢。 封一二一邊從懷中掏出一個千紙鶴,一邊調(diào)侃道:“別整天恩人、恩人的。你那兩個哥哥就是太客氣了,讓人不舒服!” 年輕的老板點了點頭,看著那游俠兒手中的那只千紙鶴。 “這個給你!”封一二將千紙鶴遞到了他手上,解釋道:“這東西是用來傳信的。以后你就住在這梅隴鎮(zhèn)了,這鎮(zhèn)子如果出了什么事,你記得放出這千紙鶴。” 接過千紙鶴的老板撓了撓頭,他有些不明白,有那個目盲說書人坐鎮(zhèn),再加上戲伶,他們鎮(zhèn)子能出什么事。可既然恩人這么說了,他聽著便是。 封一二將饅頭放進馬車內(nèi),看到了柳承賢手里捧著的那卷《周易》,他趕忙轉(zhuǎn)過頭,對這年輕老板說道:“這兒離衍崖書院不遠,如果那邊出什么事,你記得也放這只千紙鶴!” “好嘞!我這邊一定記著!”饅頭攤的老板一口應(yīng)下。 看來真得找個媳婦了!這千紙鶴到時候得放好,讓自己子子孫孫都知道這事,替恩人好好看著。凡人才活多久啊?可不得一代一代傳承下去,才能確保幫恩人把這事辦好。 想到這,揉面的年輕人只覺得手上更有力氣了。看來早日掙錢,早日娶媳婦這事也不能耽擱了。 鎮(zhèn)子外,戲伶藏海與目盲說書人已經(jīng)等候多時了。好不容易看見那輛馬車,剛想伸出手,就見馬車上的獨臂游俠兒重重抽打馬匹,馬車加快速度,就那么從二人眼前過去,就連打聲招呼的機會都不給他們。 戲伶與說書人面面相覷,良久之后,說書人笑著罵道:“至于嗎?” 戲伶扶著說書人,勸慰道:“沒事!這天下說小不小,可說大也不大。以后指不定還能遇見!” 目盲說書人一只手搭在藏海的手上輕微拍著,唏噓道:“那就不知道要不要再等上個幾十年了?” 戲伶笑著看向說書人,輕聲安慰道:“那就等唄。世間最容易的莫過于一個等字。” 目盲說書人點了點頭,灑脫地說道:“那我們回去吧!繼續(xù)寫一寫那山神河伯。” “好!我們回家!”戲伶應(yīng)了一聲,扶著目盲說書人走向梅隴鎮(zhèn)子,可他的臉上卻不見笑容。 世間最容易的莫過于一個等字,最難的巧好也是一個等字。有些人一等就是一輩子,最后等來的不過是一封訣別書信。有些人等了半輩子,等來的不過是自己的一口薄木棺材。 馬車上,許初一的腦袋探出簾子,好奇地問道:“怎么了?為啥和他們說上兩句話再走?” 黃鼠狼的事,封大哥倒是對自己和柳承賢說過,那個年輕老板的身份,他也通過二人對話猜出來了。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