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羅新斯莊園晚宴過后,漢斯福牧師住宅的一家子人的生活總算恢復了正常。當然,在簡看來其實和以往并沒有什么不同,除了菲茨威廉上校又開始時常來牧師住宅拜訪,而達西先生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偶爾也會陪著他的表兄,或者自己的姨母和表妹,或者單獨一人前來。 菲茨威廉上校來訪一開始是因為現在這個季節野外活動都過時了,他作為男士不可能一直不出門,牧師住宅隔得又近,住在里面的人也有趣,他喜歡跟他們在一起聊天,而到了現在,他發現牧師住宅對他的吸引力越來越大了,他拜訪的間隔一再縮短,停留的時間也越來越長,而在拜訪的過程中,他大多數時間都是坐在簡的身邊,或者離簡很近的地方,和她單獨,或者參與她和別人的談話。 凱瑟琳夫人來無非就是查問他們的日常生活,查看他們的家務,吹毛求疵地說他們的家具擺放得不對,有些事情要換個方式處置;德·包爾小姐在她母親在的時候和以前并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在她單獨和姜金森夫人來的時候,簡卻發現了一絲變化——她大多數時候仍然是那么緘默和陰沉,但是當簡再向她搭話的時候,她竟也能客客氣氣地回話,甚至偶爾會露出一絲微笑,讓簡不由得驚喜不已。這樣一來一去的次數多了,她就發現德·包爾小姐其實本性不壞,她只是因為有先天性的心臟病,有一個強勢的母親,又有一個把她照顧得無微不至的看護,所以壓抑了自己的性格和情緒,不怎么關心身邊發生的事情,也不怎么說話。 在這些來訪的人中,達西先生是最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他來的目的顯然同他的表兄、姨母或者表妹不同,因為他總是坐在那兒十幾分鐘都不說話,即使說起話來也好像是迫不得已的樣子,菲茨威廉上校有時候笑他一言不發的樣子,讓簡確定他平常面對親近的人時不是這個樣子的。 這天,牧師住宅的一家子用完了早餐,柯林斯先生照舊到他的書房里待著去了,簡、柯林斯夫人,還有瑪利亞則待在起居室里各干各的事。柯林斯夫人正在為她新買的桌布繡上好看的花紋,瑪利亞在她身邊看著,而簡坐在另一邊的圓桌前,給自己的妹妹伊麗莎白寫信。 突然,柯林斯先生打開了門沖了進來,沖她們喊道:“親愛的夏洛特,瑪利亞,簡表妹,快收拾收拾,我們有貴客來啦!” “貴客?”柯林斯夫人驚訝地抬起頭問道,“是誰?什么時候來?” “德·包爾小姐和達西先生!親愛的。”柯林斯先生迅速地說道,“是他們,還有姜金森夫人!快把你的手工活收一收,他們的馬車就要到啦!” 柯林斯夫人聞言趕緊將自己手上干的活計放到一邊,急急忙忙地站起來,簡看了看他們,也將自己寫了一半的信件疊起,放到一邊。 他們剛剛整理好,就聽到“得得”的馬蹄聲進了花園,再過了一小會兒,柯林斯先生就引著德·包爾小姐,達西先生和姜金森夫人進來了。 幾人照例的寒暄過后,就坐了下來。姜金森夫人和柯林斯夫人還有瑪利亞坐在了一起,德·包爾小姐走到了簡的身邊坐下了,達西先生則坐在了離她們稍遠的沙發上,柯林斯先生原先想和德·包爾小姐搭話,但是看她和簡的旁邊已經沒有空余的位置了,就退而求其次地坐到了達西先生的旁邊,不斷地和他說話。 簡看著德·包爾小姐沉默地坐到了自己的身邊,問道:“聽說吉爾伯特醫生前日來為您復查過了,您一切都好嗎,德·包爾小姐?” “我很好,謝謝。”德·包爾小姐輕聲說道,“只是我的母親還不允許我多走路。” 簡微微笑了笑,說道:“您的母親非常關心您。” 德·包爾小姐看了看她,唇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說道:“我知道。” 頓了頓,她又說道:“只是有時我覺得她為我操心太多……我不值得。” “不,請別這樣說。”簡說道,“我相信凱瑟琳夫人一定是甘之如飴的……您看,我有四個妹妹,其中兩個年紀還小,總是吵吵鬧鬧得沒個定數,讓我總是操心,但我從沒覺得這樣不好。” 德·包爾小姐看著她微微笑了笑。 突然,她的眼神在簡的身側定住了,簡疑惑地順著她的眼光看去,發現她看的是自己剛才寫到一半,因為客人到訪而翻轉過去放置的信件,其中一張信紙因為她沒有疊好露出了一角。 “那是您畫的嗎?”德·包爾小姐突然出聲問道,“真可愛。” 那露出的信紙一角正畫著一直憨態可掬的小松鼠,甩著大尾巴張牙舞爪地爬過,用于繪畫的筆顯然就是用于寫信的鵝毛筆,筆觸有粗有細,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了惟妙惟肖的松鼠形象。 簡將信紙重新疊好,看了看她。 德·包爾小姐立刻意識過來自己不應該這樣看別人寫的信件內容,還這樣說了出來,歉意地垂下了眼睛,說了句“抱歉”。 簡看著她,想了想,反手將那張畫著松鼠的信紙抽了出來,遞給了她。 她笑了笑,說道:“您無需感到抱歉,德·包爾小姐,這并不是什么私密的信件,只是我的即興之作罷了,我偶爾會在給我妹妹的信件中附上,讓她們也可以看看我看到的東西。” 第(1/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