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平鴿(4)-《生如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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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出來后,陸青時又在廠區(qū)門外徘徊了一會兒,她想見顧衍之,可是一直沒有人影。
剛好士兵換崗,迫不得已之下,她去問了那個白人男孩:“顧……呃,你們頭兒去哪了?”。
“女士,sir去執(zhí)行任務了”男孩一本正經(jīng)。
“去哪執(zhí)行任務了,離這兒遠嗎?有沒有生命危險?”這話一出她也覺得有點多余。
“抱歉,女士,這是軍事機密”。
果不其然。
陸青時不再多問,轉身慢慢朝無國界醫(yī)院的駐地走去。
戒指丟了,昨夜她又那么對她……
不難過是假的。
每每想起來,她都覺得昨晚做了一個瑰麗的噩夢,也沒有只言片語就離她而去,還有那個挑釁她的女人……
她們究竟是什么關系?
陸青時失魂落魄走著,身后有機車響動,她倉促回頭卻難掩失落。
白人男孩追上來:“不過女士,sir吩咐我送您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陸青時下意識拒絕,男孩笑笑,金發(fā)碧眼,露出一口大白牙。
“女士,這是軍令”。
她跨上他的后座,扶穩(wěn)了旁邊,留下微妙的距離,街景在身旁飛速流逝著。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看著不大,頂多二十出頭,駕駛技術卻很好,狹長的小巷里石子路坑坑洼洼,兩側還有行人和商販,他開得很穩(wěn)。
“邁克”。
男孩回頭,卻看見她笑起來,發(fā)絲在風中輕揚著,是成熟而又不失魅力的女人。
“怎么了,女士?”。
陸青時只是想到她曾替一名也叫邁克的男孩取過卡在月工門里的按摩器。
“沒事,謝謝你”。
說話間的功夫,無國界醫(yī)院已經(jīng)到了,邁克把車停穩(wěn),陸青時下車,赤井涼已經(jīng)等在門口了。
“女士,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我還不知道您的姓名呢?”
陸青時沖他擺手,做著口型:“我叫l(wèi)uqingshi”。
男孩熱情又紳士,直接叫她名字:“那,qingshi再見”。
“bye”她揮揮手,和赤井涼一起走進醫(yī)院里。
新的駐地條件并不好,只搭了幾個簡陋的帳篷,外面用柵欄圍起來,陸青時從護士手里拿了一件白大褂披上。
赤井涼擔憂地看著她脖子上的痕跡:“陸,昨晚沒事吧?”
陸青時回過神來,臉色一紅,下意識把衣領弄高了一點:“沒事,我去忙了”。
從那之后,她大概有一兩個月沒有見到過顧衍之,反倒是邁克時常來駐地這邊玩,一來二去也混熟了,邁克告訴她,他是英國人,十八歲,剛成年就來到了中東,現(xiàn)在是隊里的爆破手。
陸青時問他:“不想回家嗎?為什么要來這里?”
熱情開朗的大男孩沉默下來,揪著土縫里不知名的小草:“我的女友在m國讀大學,邁爾理工大學,在戰(zhàn)爭最開始就被空襲了”。
十八歲,在國內(nèi)還是無憂無慮的年紀,男孩單薄的肩膀已經(jīng)扛上了槍,從和平的祖國來到了另一個國家守護另一片土地的和平。
“我雖然不是m國本土人,但我對這片土地有很深的感情,我的女友告訴我說,這片土地和中國一樣,有四千年的歷史”。
男孩遙遙一指,昏黃落日下,清/真寺的輪廓在暮色里朦朧起來,映著遠處金黃的沙丘,是一種蒼涼而悲壯的美。
“那座寺廟建于公元705年,是邁爾城最聞名于世的古建筑之一”。
男孩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有些懷念:“我和女友曾在拱門前合過影,如今已經(jīng)在大火中灰飛煙滅了”。
那一瞬間陸青時想了很多,她想起了林則徐虎門銷煙,想起了圓明園的斷壁殘垣,想起了南京大屠殺死傷的三十余萬人民群眾……
那個時代她雖然沒有經(jīng)歷過,但也如切膚之痛刻在每個中國人的骨血里。
歷史的車輪總是在反復上演,她不由得思考起了一個問題,人和人之間為什么要有殺戮呢?
為什么那些人就可以對同胞下手?
他們沒有父母親人朋友嗎?
這些問題相信男孩也早已深思熟慮過,但他也只是說:“我們來這里,就是為了不讓野蠻踐踏文明”。
“那你呢,青時,你又是為什么來這里?”。
她坐在沙丘上,看著底下營地里痊愈的小孩子們蹦蹦跳跳踢著一個易拉罐,歡樂的聲音傳出去了很遠。
這里不光是無國界醫(yī)院,也收留了很多無家可歸的孩童。
在戰(zhàn)爭的陰影下長大,他們注定是命途多舛的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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