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世-《生如逆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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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意站了起來:“于歸,別硬掰,放松,放松!”
“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在這種關鍵時候……”少年人流著眼淚,手腕鉆心地痛,她看一眼臉色依舊蒼白的陸青時,咬緊了下唇,鐵銹味在口腔里彌漫開來。
劉青云撞開她:“夠了,可以了,這段日子你天天都在做練習,沒怎么休息過,接下來的我做就可以了”。
“好人姐,給我手術刀”她轉而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郝仁杰,于歸活動著僵硬的手腕,眼眶通紅,神情憔悴,眼里都是熬夜而留下的血絲。
她話音剛落,手術室門大開,一同被推進來的還有達芬奇,維克多特有的熱情式英語響起來:“喔寶貝們,我沒來遲吧,你知道的,縫合和消毒花了些時間”。
劉青云頭也沒抬:“維克多醫生來的正是時候,替下那個倒霉的,腱鞘炎發作的于歸吧”。
于歸看一眼維克多,對方雖然面上嬉皮笑臉的,但眼神是清朗而堅定的。
她點點頭,心甘情愿讓開主刀的位置。
等維克多操縱著達芬奇就位,少年人深深鞠了一躬:“拜托您了,維克多醫生”。
“不客氣,她可是我非常心儀的女士,剛好現在離婚了,我舍不得讓她去天堂的”。
手術室的氣氛稍稍輕松了起來,于歸微微彎起唇角:“先生,那您可能沒機會了”。
她沒有去休息,就站在一旁觀摩,老實說,陸青時的手術很難,如果說佩佩的手術是超s級的難度,她的起碼也是s級的存在。
一個人的力量有限,兩個人,三個人,四個人,五個人……甚至一支團隊呢。
陸陸續續有騰出手來的醫生趕到,早已不出山的神外老教授也來了,按照于歸制定的手術方案,大家分工合作,井然有序,再加上達芬奇超清晰的手術視野,超細微的動作與超快的速度,以及源源不斷送來醫院的血。
陸青時的生命體征逐漸安定了下來,也直到此刻,她才明白了她那句“手術臺從來都不是一個人的舞臺”的真正含義。
眾人拾柴火焰高,就是這么一個簡單的道理。
于歸仰起頭,經過一天一夜血與淚的洗禮,仿若新生。
顧衍之一直守在手術室外不舍得合眼,從北到南,她連續奔波,風塵仆仆,身體和心靈都累到了極點,卻也和里面的醫生一樣,精神時刻緊繃著,直到手術室燈滅,她第一個撲了上去。
“青時,青時,她怎么樣了?!”她輕喚了兩聲,躺在病床上的人毫無反應,她又去晃醫生的袖子。
于歸摘下口罩,面有難色:“手術成功……”
聽了前半句的她喜極而泣,但看她臉色不太好,心里又是一驚,那一丁點兒喜悅迅速被澆滅了。
“先送icu看能不能醒過來吧……”
顧衍之渾渾噩噩跟著她走,眼淚止不住掉,不管怎么樣,有一丁點兒希望她都會繼續堅持。
術后三天,陸青時沒有醒,icu下了第一張病危通知書,陸旭成也從北京趕了過來,顧衍之去接他。
一老一少一前一后走著,顧衍之沉默而隱忍,陸旭成幾次想開口,看見她的側臉又住了嘴。
去醫院看過青時之后,老人準備回酒店住宿,顧衍之從角落里起身,幾個月不見,她臉上再沒有初見時的那種意氣風發,仿佛青時的痛都加諸在了她身上,年輕人的背佝僂下去,臉色憔悴。
“回家住吧,還空著一間房”。
老人一怔,她又苦笑了一下,接著說:“您是青時唯一的親人了”。
也是唯一能知悉她痛苦的人。
于是向來針鋒相對的兩個人竟罕見地同處在了一個屋檐下,顧衍之收拾好客房,抱著換下來的床單被罩出門:“您將就下,家里有段日子沒住人了……”
一室冷冷清清,上次來那兩只撒歡的寵物也不見了,連狗窩貓爬架都收了起來。
“那兩只……”老人皺了下眉,叫不上名字。
“漢堡和薯條,還在寵物店,沒接回來”。
顧衍之回答,替他輕輕闔上了門,也把夕陽的光線隔絕在外。
過了會兒,洗衣機的聲音夾雜著水流聲響起來,可要是仔細聽的話,還有一種壓抑到極致的聲音。
陸旭成坐了會兒沒拄拐杖,扶著墻慢慢挪出了門,透過虛掩的洗手間門,可以看見那個人扶著洗衣機咬緊了下唇,眼淚大滴大滴砸了下來,和洗衣機轟隆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她以為這樣別人就聽不見了嗎?
陸旭成想了會兒,還是沒出聲打擾,在客廳中央站了有幾分鐘,一室安安靜靜,只有洗衣機的聲音,和她壓抑的哭聲。
陸旭成又慢慢挪回了房間,過了約摸有十來分鐘,洗衣機的聲音停了。
他這才隔著門喊:“茶幾上有我買的蘋果,你洗一個吃吧!”
顧衍之胡亂用手背抹了抹眼角,把衣服從洗衣機里撈出來:“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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