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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兒頭，上次的比武還沒分出勝負(fù)，趕緊回來我們再打一場”

    “刺兒頭，宿舍里沒了你的呼嚕聲我他媽的還有點(diǎn)不習(xí)慣，早點(diǎn)回來”

    “你再不回來你藏在宿舍的零食我們就吃完了啊，還有那瓶老白干……”

    顧衍之也站了起來，她今天穿著春秋常服，一如既往的深火焰藍(lán)色，打了領(lǐng)帶，胸前掛了綏帶，金屬胸徽在陽光下熠熠發(fā)光。

    舉到太陽穴的手繃得筆直，顧衍之脫帽致敬：“李響同志，我代表錦州市消防支隊(duì)全體官兵，衷心希望你早日康復(fù)，和我們一起并肩戰(zhàn)斗！”

    大家都知道，鼓勵有時候也只能是鼓勵，起不到什么實(shí)質(zhì)性的作用，但等人都走后，顧衍之還是留了下來。

    “我知道你現(xiàn)在不能說話，靜靜地聽我說就好，刺兒頭，你的爸爸媽媽正在趕來的路上，本來你出了事就很傷心，再看見你這樣不吃不喝折磨自己一定會更難過的，你想想我們沒有救出來的那些人，死在哪里都不知道，人活著本身就是一種幸運(yùn)了……”

    顧衍之的手在床單上緊握成拳：“當(dāng)然我不是為我自己開脫……這些天我曾無數(shù)次想過……如果受傷的是我多好……”

    “如果我能再跑快一點(diǎn)……如果我能再有能力一點(diǎn)……也許……”

    向來堅(jiān)強(qiáng)的消防教官面對昔日并肩作戰(zhàn)如今卻只能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伙伴，也默默紅了眼眶，手背上落下水漬。

    刺兒頭緩緩開了口，嗓音沙啞得不成樣子：“隊(duì)長……我不怪你……謝謝……”

    如果不是她，他還只是一個兵混混，她的一頓打讓他見識到了什么叫真正的強(qiáng)大，也因此有了想要追逐的方向，從此人生變得有意義起來。

    從病房出來的時候，顧衍之正想去找刺兒頭的主治醫(yī)師了解一下情況，遠(yuǎn)遠(yuǎn)地看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帶著幾個年輕主治在查房。

    一行人邊走邊談，陸青時扎了頭發(fā)，妝容干凈清爽，白大褂下是綠色洗手服，穿著白色軟底鞋也比別人高出半個頭，手腕上一塊貴重的石英表則稍稍為她添了些貴氣。

    她的目光忍不住為她駐足，走廊就這一條路，無論是陸青時查房也好，還是她去醫(yī)生辦公室也好，勢必都會擦肩而過。

    人未至，香先到，那股清淡的男士淡香水味竄入鼻腔的時候，顧衍之的喉頭動了動。

    “青……”

    對方的目光毫無波瀾地劃過她肩膀：“讓一讓”

    她退開一步，看著她面無表情與自己擦肩而過。

    “十三床的那個藥停了，五床再預(yù)約一個ct吧，下午就做，喔對了，還有七床的那個病人有點(diǎn)發(fā)熱，觀察一下做個血常規(guī)……”陸青時把手里的病歷夾塞給于歸，于歸被懟了一下，莫名覺得自己的老師從剛剛起，話就變得有點(diǎn)多，這些難道不是剛剛已經(jīng)叮囑過了一遍的……

    “最近怎么有空來找我，不去找你家青時了？”中午休息，顧衍之買了兩份盒飯，和秦喧坐在醫(yī)院的椅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吃著。

    顧衍之把排骨送進(jìn)嘴里，嚼來嚼去，索然無味：“剛看了刺兒頭出來，順便找你吃個飯”

    秦喧砸吧著嘴：“肯定是在陸青時那兒碰了釘子，這才退而求其次來找我，我呀，就是個備胎”

    陰陽怪氣的，再配上夸張的動作和表情，即使顧衍之心情再不好也被逗笑了。

    “備胎也輪不著你”

    “不過我說真的”秦喧戳著碗里的米飯粒，突然正色起來：“陸青時你遠(yuǎn)遠(yuǎn)看著就得了，最多做個普通朋友，別深交更別走心，對你對她都好”

    聰明人說話點(diǎn)到即止，她相信顧衍之懂她的意思。

    顧衍之笑了一下，在盒飯里挑著肉吃：“有那么明顯嗎？連你都看出來了……”

    秦喧翻了個白眼：“我就是近視五百度加青光眼白內(nèi)障都能被你們的愛意之光射死”

    顧衍之沉默了一會兒：“她以前在學(xué)校的時候不這樣吧？”

    “不啊，當(dāng)年可陽光一女神”秦喧回憶著她剛大一入校的那一年，陸青時作為學(xué)姐在校門口迎新，和普通女孩子沒什么區(qū)別，扎馬尾辮，干凈的校服，連體襪，笑容很清爽，一把接過她手里的行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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