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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穿過鬼哭狼嚎的急診處置室就到了醫(yī)生辦公室，老處長推開大門：“這位是今天剛到急診科規(guī)培學習的于歸，于同學！大家掌聲歡迎”

    一片死寂。

    老處長尷尬而不失禮貌地咳了兩聲，轉了一圈偌大的辦公室只有一個人在，上前敲了敲他的辦公桌。

    “老徐，老徐”

    被喚作老徐的人頭也未抬，繼續(xù)敲打著電子病歷：“看病請先去掛號啊，這里不接待病人的”

    “老徐，是我！劉處長！”老處長痛心疾首。

    徐乾坤驚地差點從椅子上摔了下來，每次被醫(yī)務處找上準沒什么好事：“哪個患者家屬又來投訴了？醫(yī)鬧又來了？上次檢查不合格的病歷我們正在改，正在改……”

    于歸險些笑出聲來，盯著老處長錚亮的后腦勺死命憋笑。

    “都不是，你們急診科來新人了，我給你介紹一下，錦州醫(yī)科大畢業(yè)的于歸，于同學，啊不，現在該叫于醫(yī)生了，于醫(yī)生，這位是急診科主任徐乾坤，快叫徐老師”

    “徐老師好！”于歸從善如流，彎腰鞠躬。

    等了半天沒有等到回應，悄悄抬頭看一眼，徐乾坤背過身子拉著老處長在竊竊私語。

    “不是，老劉你這什么意思？整一花枝招展的女學生來急診科干嘛？當花瓶啊？我上次跟你要過的普外的那個趙醫(yī)生你怎么……”

    “得得得打住啊老徐，是你們急診科自己打的報告說缺人手，人，我反正是給你們弄來了，擱哪兒干嘛使，那就是你們自己的事了”

    “不是老劉”兩個人拉拉扯扯：“你這收了人家多少錢啊！你給我弄這么一個嬌滴滴的姑娘我也沒法使啊！”

    于歸默默咬緊了下唇，十指緊握成拳。

    “那我不管，醫(yī)務處還忙著呢，我先走了啊，回見”

    說著繞過于歸往門外走去，正好和來人撞了個滿懷。

    “哎呦，陸醫(yī)生啊，這是剛下手術？”

    陸青時不著痕跡往后退了一步，長發(fā)整齊地盤在腦后，口罩松松垮垮掛在脖子上，還穿著綠色洗手服，應了一聲：“劉處長好”

    便再無下文。

    徐乾坤眼珠一轉，趕緊迎了上去：“陸醫(yī)生回來的正是時候，這是咱們科室新來的于——于什么來著？喔對！于醫(yī)生！你們醫(yī)療組不是正缺人嗎？以后就在陸醫(yī)生手底下干活啦，小于啊，快，快向陸老師問好！”

    徐乾坤又說了一長串贊美詞無外乎是夸陸青時怎么怎么優(yōu)秀年輕有為，自己跟著她一定能學有所獲云云。

    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只是機械地彎腰鞠躬：“陸老師好，我是于歸，請多指教”

    陸青時皺起眉頭打量著她。

    半天沒有等到回應的于歸慢慢紅了眼眶，低著頭不敢動也不敢吭聲。

    空氣陷入一片死寂。

    有水漬砸在地板上。

    陸青時轉身從衣架上取下白大褂套上：“好人姐！”

    郝仁杰從門外一頭扎了進來，翹著蘭花指：“咋啦，陸姐？”

    陸青時指指她：“新來的，給她拿一套衣服吧”

    這聲音莫名耳熟，于歸喜出望外，抬頭，話都說不完整了：陸……陸老師是您……您救了那個……”

    陸青時冷淡地點了點頭，從桌上拿起自己的胸牌別好。

    仁濟醫(yī)科大學附屬第一醫(yī)院急診科。

    副主任醫(yī)師。

    陸青時。

    于歸一時間欣喜若狂，手腳都不知道往哪兒放了，剛從醫(yī)科大畢業(yè)的菜鳥第一次規(guī)培就進了東南地區(qū)首屈一指的三甲綜合性教學醫(yī)院就算了，跟的還是如此年輕有為的副主任醫(yī)師，陸老師看上去頂多三十出頭吧，醫(yī)術又好……為人暫且不清楚，但總比花言巧語的醫(yī)務處長和油膩市儈的徐主任強吧。

    沒等她高興太久，一盆冷水披頭潑下，澆了個透心涼。

    “我希望你，沒有拿到執(zhí)業(yè)醫(yī)師資格證之前，對外不要宣稱自己是醫(yī)生，會害了很多人”

    “還有”陸青時轉身，從上到下掃了她一眼：“我不想看見你再穿高跟鞋來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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